Part135
傑斯在心中暗罵著自己，可是管什麼用呢！
在你身邊的時候不知道好好珍惜，失去後才追悔莫及。
他的心肝好比放在煎鍋中的牛排，反覆煎熬，被人切切割割。
薇薇安得知他沒有帶李水杉回來，雀躍下樓，「殿下！」她欲往傑斯懷裡撲，被他推到一邊。「滾開！」
薇薇安被暴躁的他嚇傻了。
傑斯黑著臉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他要把她，搶回來。
迎面撞上回來報信的影子護衛，那名護衛嚇得跪下，「對不起，殿下。」
傑斯直接扯他起來問那邊怎麼樣，最擔心的人是不是被……
「殿下，安格。巴勒森死了。」
「那女人怎麼樣。」傑斯揪住護衛的衣領，嚇得他磕巴起來，「不，不知道，好像也死了吧！」
那樣陰沉的臉色，讓護衛越說聲越小。
她死了！
她死了。
「啪嚓！」好像是什麼東西碎裂開的聲音。
傑斯整個人好像被悶雷擊中了一樣，呆滯地鬆開護衛的衣領，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心痛不已。搖晃著站不穩的身子，嘴角抽搐，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真的死了嗎？
你怎麼這樣不堪一擊。
李水杉！
李水杉！
原來你在我心裡埋藏的這樣深！
「傑斯。歐佈雷！！！！」嬌叱聲伴著一道疾風般的黑影閃到他身前，卯足力氣的拳頭重重擊打在他的臉側。身上掛綵，眼中噴火的李水杉咬著牙罵了句：「你這個混蛋。」然後，頭也不會地離開這裡。
那一拳夠狠的，打的傑斯嘴角流出血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打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擔心的人。
他跌跌撞撞衝了出去。
氣憤的李水杉快步走在下山的路上，沒走多遠看他追了上來，第一反應，撒腿就跑。
她在前邊跑，他在後面追，越過大路，拐上山林，穿著高跟鞋的她一路狂奔，小腿被尖利的樹枝劃傷，手臂也被樹杈劃破，他黑著臉堵住她的去路，她瞪眼掉轉方向再跑，他的身影總是在她眼前晃，他將她包圍，她逃不開，索性跟他拼了。
她打他，踢他，狠狠踹他，他像座雕像一樣紋絲不動，甚至眼皮都不眨一下，任她發洩。她打累想走，他又棲上來，堵住去路。
她急了脫了高跟鞋狠狠砸他的頭，他還是不動，她像個瘋子一樣撲上去狠狠咬他，嘴裡甚至嘗到了血腥味，咬累了，跌下來，站起了，繼續走。一腳穿鞋，一腳光著，一瘸一拐耗盡體力的她被樹枝絆倒狠狠摔到，她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衝他大喊：「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傑斯。歐佈雷，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你說你忘了我，我就想著和你重新開始，想著你能重新愛上我，我心甘情願待在你這個大魔頭身邊，被你吸血，被你折磨，看著你對別的女人好，這些我都不怕，我可以忍，我總是想著從前你對我的那些好，想著你能忍受我的臭脾氣，接受我的工作，什麼事都讓著我，想著那個我和你穿著婚紗牽著手的夢。」
「知道嘛！就是這些一直在支撐著我，讓我等著你回來，等著你變回那個愛我如命的千景澈。可你呢！總是對我忽冷忽熱，好一天壞一天，讓我摸不透你的心，讓我在歡喜與悲傷中備受煎熬。有時我甚至還會想，自己隨時都可能被你吸血吸死。」她望著他，眼圈含淚，倔強的硬是不讓它流下來。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送人。傑斯。歐佈雷，你讓我噁心，你讓我打心眼裡瞧不起，知道不。如果你想統一血族，就憑自己的本事去幹，別靠著犧牲女人來完成大事。」
她咬著下唇，狠狠瞪他，傑斯的心因她話一陣抽痛。
水杉胡亂摸淚，別好頭髮，吸著鼻子說，「我決定放棄了，不在愛你，不在糾纏你，不在等你，我要離開你，你要麼把我殺了，要麼放我走。」
傑斯撿起她丟掉的那只鞋，走到她身邊，掏出衣兜裡的帕子，彎腰，執起她沾滿泥土的腳，慢慢擦拭起來。
「你幹嘛，放開。」水杉兩腿亂踢，要收回自己的腳，鑲著黑色鑽石的高跟鞋踢中他的眉骨，頓時流出血來。
「李水杉！！」傑斯抹了把血吼她：「你鬧夠了沒有。」
變為吸血鬼的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吼她，水杉怔住，而後繼續發瘋似的胡亂踢，比他更大聲地喊：「到底是誰在鬧，是誰？不殺我，就放我走，你這樣追著我滿山跑算什麼？我現在被你折磨的連死的心都有了，你這個瘋子，我都說了，不愛你，不等你，我要離開你，讓我走。」
「我不准！」傑斯丟掉手帕，凶狠著一張臉惱火地大聲吼起來。「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准，不准你不愛我，不准你不糾纏我，不准你不等我，更不准你離開我。」
那樣的灼灼目光滿是火氣，水杉狠狠咬牙，「神經病，瘋子，不愛我還留下我幹嘛，為吸血嗎？好啊！今天給你吸個夠……」鋒利的手術刀架在脖子上。
傑斯紅著眼奪下刀片，火冒三丈地脫下衣服，綁住她的手，黑色領帶塞住她的嘴，兩指狠狠掐著她的下巴，呼吸急促在她耳邊說：「我是瘋了！」
「我是瘋了，才會不顧一切地想去安格那裡把你搶回來。實話跟你說，把你送給那個好老色鬼不是因為我需要依靠你來把他幹掉，而是我要讓你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因為我整個人都被你弄瘋了。」
嘴巴被堵上的水杉嗚咽反抗，晃頭瞪眼。
傑斯指著自己的心口，腦子，表情凶狠地說：「這裡，還有這裡，都被你給弄瘋了。」
「你讓我心神不寧，總是無緣無故想起你，最開始想吸你的血，想看見你的臉，想聽你說話，想逗著你玩，想抱著你，想擁著你入眠，想親你，想觸碰你，甚至想和你……想和你，做艾。可我不敢，因為每次跟你在一起，我的心就開始不安地狂跳，有時誇張到像要蹦出嗓子眼似的，就連喘口氣都費勁的要命。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受，我害怕了，於是，想到了逃，我變成了一個膽小鬼，開始躲著你，對你忽冷忽熱，不理不睬。那天，你說有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吻了你，我嫉妒了。那天，你圍著浴巾闖進會議廳，那些男人垂涎你的眼神讓我有想殺人的衝動，今晚，你穿著漂亮的裙子從樓梯走下來的那一刻，我竟然有想把你據為己有生生世世綁在身邊的衝動。可我還是一狠心把你送人了，知道嗎，回來的路上我就後悔了，後悔把你送人，後悔沒能正確對待自己的感情。當我聽說，你死了，我痛苦的心都碎了。」
這番話讓水杉窩在他頸間一動不動，靜靜地聽著。
他堅毅的下巴摩挲著她的臉，「吸血鬼沒有心，可那份痛楚真真實實地卡在我胸腔，連呼出的氣息都是隱隱作痛，我才明白過來，你對我的重要性，才明白多日的相處，你已早被我安放在心底。或許我真的就是那個愛你如命的千景澈。所以我不准，不准你不愛我，不准你不糾纏我，不准你不等我，更不准你離開我。」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那句幾乎是哽咽在嗓子裡。
多日來的委屈化作淚水，絕提湧出，嘴巴裡還被塞著領帶，水杉一抽一噎地流淚不停，那滾燙滾燙的淚水沾到了傑斯的胸膛，那顆冰冷孤寂的心正被一點點融化。
傑斯拿出塞在水杉口中的領帶，水杉哇地大哭撲進他懷裡。所有的等待與堅持沒有白費，雖然他還沒有變回千景澈，但他已經開始回應她了。
這個堅強，倔強不允許自己掉一滴淚的女人，此刻卻依靠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溫熱的淚水濕透他的衣襟，滲入皮膚，溫暖了孤寂冰冷的心。
他緊緊擁著她，就像擁著全世界。
明月高懸，冷風吹過，寂靜的林子裡只聽樹葉沙沙響聲，與女人哭泣的抽噎聲。瞧她，哭的多可憐。
傑斯吻著她的發頂低沉著嗓音，以命令的口吻說：「還有，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流眼淚，那樣我的心會被你哭碎。」
聽他這樣說，水杉狠狠抽泣一聲。
傑斯捏住她的下巴，看她柔弱的樣子，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不許哭。」
水杉撅嘴瞪眼剜他：「你還凶我！」
傑斯繃著臉，繃著繃著，沒忍住，彎起嘴角。
「你還笑！」紅著眼眶的水杉扁嘴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