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9
熟睡中的他眉眼微闔,表情放鬆,骨節分明的手放在胸前,安靜的就像一幅畫,賞心悅目,令人著迷,卻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看著看著,水杉輕聲歎氣,坐在棺木一邊,閉上了眼睛。
與魔鬼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千景澈,我能等到你回來嗎?
突然,一手冰冷的手從棺材裡伸出拉她進去。
「啊!」伴著驚呼,水杉跌倒了傑斯身上,溫暖的唇瓣不巧地觸碰到他的唇上,薄涼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水杉錯愕地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時間好像靜止下來,周圍安靜的可怕,安靜到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一聲比一聲快,一聲比一聲響。換做從前,她一定會惡作劇地咬他,或者被他壓在身下,狠狠親吻。而現在,沉睡中的傑斯絲毫未動,一點沒受影響。也許剛才的動作是無意的行為,溫暖的唇離開,水杉深深看了他一眼,合上棺材蓋子。
他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門輕輕合上,隔開兩個各懷心思的男女。伸手不見五指的棺材裡,傑斯驀然睜眼,紫綠的眼閃著異樣的光芒,放在胸口的手慢慢移向嘴唇,上面溫熱的觸感依然清晰,炙人。
現在的女獵人都這樣熱情嗎?是他太變得溫和了還是她的膽子太大了。
全無睡意的傑斯隨手拿起放在身邊的十字架項鏈,細細端詳起來。天知道,為何要留一個血獵的東西在身邊。
門外,被無力感包圍的水杉貼著門板滑下來,蹲在地上,真怕他在也回不來。她要怎樣做才能將他的記憶恢復。
世界好像分崩離析了一樣,只留她一個獨活,孤立無援,無依無靠。
淚水凝聚眼圈,打從記事起就沒哭過的她仰頭望著漆黑的棚頂,咬著牙告訴自己:李水杉,你要堅強一點,勇敢一點,不能流淚,流淚是懦弱的表現,你不是夢見過和他的婚禮嗎!他一定能回來的。相信自己,也相信他……
李宅。
陰鬱凝重的表情寫在每個人的臉上。挺著大肚子的李銀杏坐在沙發上質問李弈:「你到底把你二姐弄到哪裡去了。」
「哎呦!親姐呀!我二姐她那麼一個大活人能被我弄到哪裡啊!就算想弄也得能弄動算啊!身手了得的跟電影裡的變種人似的,誰能把她怎麼樣!」李弈心虛。打死他也不敢說水杉是被吸血鬼掠走的。
「人就是在你那丟的,還狡辯。」銀杏起鼓著腮幫子,瞪他。上官衍澤勸說道:「有話好好說,別忘了自己還懷著寶寶呢!」
銀杏下意識地摸摸圓滾滾的肚子,對他說:「還有,千景澈是怎麼回事,說不見就見了,人間蒸發了嗎?」
上官衍澤把求救信號丟給李弈,李弈討好地過來攬住姐姐的肩膀,「大姐,您現在是特殊時期,動怒對胎兒不好。」
「一邊去。」銀杏推他。
「別這樣嘛!姐~~~」在姐姐身邊,平時冷靜斯文的李弈就會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撒嬌,喜歡賴著大人。
銀杏被他叫的骨酥肉麻,抖抖雞皮疙瘩,一臉嫌惡地靠向老公身邊。站在一旁的戀戀掩唇笑了起來。
「死小孩,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不然我就去告訴老爸。」銀杏威脅道。
科學怪人李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嚴厲的父親大人。他一臉嚴肅地安撫道:「實話跟你講,我在研究一個重要的科研項目,前提是,必須有他們兩個參加才能進行下去,所以呢,你老妹兒,我老姐,你老妹夫,我老姐夫可能暫時要與外界隔離一陣子。」
簡單的一句話被他繞來繞去,李銀杏聽得腦袋嗡嗡的,豎起眉毛說:「什麼破實驗非要他們參加不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大姐你也不是不知道二姐怎麼回事,她身體上的變化不是一天兩天了,誰知道再過幾年她會不會變成外星怪物哥斯拉。」這廝越說越離譜,連外星怪物都扯上了,銀杏有一掌拍飛他的衝動。上官衍澤扶額,未曾想斯文的李弈編起瞎話沒邊沒際的。
戀戀噗嗤笑出聲。
李弈睨她一眼:「嚴肅點,說正事呢!」
「哦!」戀戀低下頭暗自悶笑。
李弈接著對銀杏說:「我這次的實驗就是跟她突變的基因變化有關,你滴明白?」
銀杏疑惑地看著他,而後將目光鎖定戀戀,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戀戀看著李弈,點頭如搗蒜,「是,是真的。」
「看吧,戀戀都說是了。」李弈笑嘻嘻地說。
銀杏兩指掐上他細皮嫩肉的腮幫子,狠著聲音說:「臭小子,你要是敢騙我,我就炸毀你的實驗室。」
李弈揉著臉,齜牙咧嘴小聲嘟囔:「炸毀了,也得你老公給賠。」
「你說什麼?」銀杏瞪眼。
「沒,沒說什麼。姐,姐夫,沒什麼事我跟戀戀先走了啊!」李弈拉著戀戀快步離開,直到走出大門才鬆口氣。
戀戀苦著臉說:「這樣不是辦法,大姐早晚會知道真相。」
「那怎麼辦,總不能告訴她二姐是被吸血鬼抓走的吧!她都快到預產期了,我不想驚到她,不想我們家再有人與那些怪物有所牽連。」
「哦。」戀戀嘟著唇,如乖巧的日本小媳婦一樣,亦步跟在李弈身後,「弈,我有點害怕大姐知道真相後真炸了基地。」
走在前面的李弈地轉身,一臉嚴肅:「這個,有可能。」
「那怎麼辦呢?」戀戀急了。
「在她發覺之前先把人搶回來。」
……
冷月上弦,星光迷茫。
晝伏夜出的吸血鬼們迎來了新的一天。
水杉並沒有聽喬凡尼的警告,在黑夜來臨之際,毅然走出了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