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很納悶兒,騎兵營?那不是以前的稱謂麼?不過看樣子不像是在召自己去的。河北面的兩波騎兵卻是迅速的動了起來,五年了!
五年前的夏天,冀州,廣宗大營。
騎兵營成立,三次清河血戰,千里逃亡,被迫分兵,從此杳無音訊。
五年了,在青州這塊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五年前曾經同生共死的弟兄們又相遇了,當年的那個少年,那個將騎兵營一手帶起來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熟了許多,沉穩了許多,但眼神還是一樣的誠摯。
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但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聽了莊少游的命令,兩股騎兵迅速地彙集到一起,各自找尋當年的記憶,互相左顧右盼的尋找當年的那些人,那段回憶,那段刻骨銘心的情誼!
當年的人,有的依然在;
但有的,卻已經不在了。
莊少游始終站在那裡,沒有動,一顆心在劇烈的顫抖,身後多了兩個身影,卻沒有絲毫的不適,一股久違的心情從心底升騰,是踏實,是懷念,是安心,曾經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們又回來了。
在太史慈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在全場上萬將士詫異的關注下,兩股騎兵合二為一,排成一個稀稀拉拉的奇怪的陣型,顯得有些散亂。
莊少游勉力平復一下心情,緩緩的調轉馬頭,掃視著面前的五百人馬,輕聲問道:「弟兄們,回家了!」
五百多漢子皆是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一個個淚流滿面。
莊少游接著說道:「走,回家!」
五百多人一同歡呼,聲震九霄。
千言萬語不及一句回家,一切盡在不言中!
太史慈等人看得也是萬分感動,還有些酸溜溜。
莊少游帶著五百多人掉轉馬頭,向營地趕去,沿途的將士皆是紛紛讓開道路迴避。
不遠處安丘城牆上的李成也是若有所思地開始琢磨了起來。
秦嶺帶著一干弟兄去敘舊了,莊少游則是將張寧和周倉二人引到帳中。
周倉絲毫沒有僭越的覺悟,一把撲過去給了莊少游一個大大的熊抱,張開血盆大口說道:「少游兄弟,想死哥哥我了!」
莊少游八尺高的大個,常年征戰沙場,體格十分魁梧,但被周倉這一抱也是勒得很難受,不過卻是痛並快樂著,至少心情是愉悅的。
張寧在一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欣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莊少游訴說,但卻靜靜的立在那裡,等待二人消停下來。
莊少游被勒得生疼,急中生智說道:「周大哥,秦嶺他們去吃飯了,你不餓麼?」
周倉聞言果然鬆開了莊少游,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問道:「有肉沒?天天小米糊糊,哥哥我哦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莊少游呵呵一笑:「當然有!不過不知道現在還剩沒剩下!」
周倉一聽,立刻轉身拔腿就衝出帳外,一邊還嚷嚷著:「這幫小兔崽子!吃肉竟敢不叫老子,太不仗義了!」
莊少游和張寧皆是莞爾一笑,但很快就收斂心神,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莊少游三兩步走到張寧的身邊,而張寧也是很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莊少游一把摟住張寧的嬌軀,狠狠地吻了下去。
兩行清淚從張寧的俏臉上滑落,莊少游嘴裡感覺到一絲甜甜的鹹鹹的味道,睜開眼睛,輕輕地為張寧拭去眼角的淚水,又迫不及待的熱吻起來。
許久許久,二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莊少游還沒說話,就覺得腰間一疼,頓時哭笑不已,這女人怎麼都一個德性?
張寧輕輕擦擦通紅的眼睛,質問道:「老實交代,這些年有沒有背著我找別的女人?」
莊少游眼珠子一轉,濮陽大婚和遼南大婚都是公!開的,張寧雖然身在青州,但也未必就沒聽說過!死馬當活馬醫,一咬牙說道:
「絕對沒有」
「哼!還敢說沒有?咱倆就先前就親過一次嘴,當時你可是沒這麼熟練的!老實交代,是不是跟別的女人頻繁練習過了?」
「呃~魅娘,你冤枉我了,我都是在夢裡回憶當初與你在清河畔的朝朝暮暮、點點滴滴,每天晚上都能夢到,都這麼多年了,在夢裡就練熟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張寧聞言噗嗤地一笑,莊少游大婚的消息張寧身為黃巾軍首領之一,又怎會不知?而且莊少游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不成親才是怪事!不過心裡卻是酸溜溜,莊少游可是張寧先認識的,現在卻是被別人捷足先登,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開口質問莊少游,就是想聽他花言巧語哄騙,而張寧對莊少游的回答很滿意,選擇性地將那些不快遺忘了。
莊少游見自己驚險過關,心中有些小激動,還有些發愁,紙是包不住火的,以後怎麼辦?
算他呢!明日愁來明日當!
兩人再次僅僅的擁抱在一起,互相傾訴相思之苦,莊少游的手則是不自覺地在張寧身上遊走,不多時,張寧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莊少游也是有些心猿意馬,二人深深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炙熱。
莊少游已經二十三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張寧也已經二十歲,成了大齡女子,少了幾分羞澀,多了幾分渴望。
子曰:乾柴烈火豈有不燃之理!
夜幕降臨在青州大地,李成依舊佇立在城頭凝視著下方的莊少遊軍營,一切都是那麼的整齊有素,雖然某處地方歡歌笑語不斷,但絕大部分地方都是秩序井然,這才是天下精兵啊!
一個手下快步登上城來,猶豫再三但還是開口問道:「副帥,該造飯了!將士們都等著呢!」
李成回過頭來,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天已經黑了,如今正值盛夏,天長的很,天黑就表示已經很晚了,對面的莊少遊軍營已經一片篝火,而且還飄來陣陣的香氣,城頭的黃巾軍皆是暗嚥口水不止。
「傳我的命令,將餘下的糧食全部煮了!」
那手下聞言大驚:「副帥,那明天怎麼辦?」
李成心中掙扎一下,有些不甘,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轉過身望著城外莊少游的軍營淡淡地說道:「明天的飯不歸本帥管!」
那手下摸不著頭腦,心裡琢磨著,今晚飽餐一頓,難道副帥準備今夜突圍?
夜色深沉,莊少游攜著臉上紅暈不退的張寧來到騎兵營地,秦嶺和一幫老弟兄們就在這裡用餐。見到莊少游和張寧到來,眾人皆是激動地衝上前來問候。
莊少游一一與老弟兄們擁抱問候,熱情地呼喚這每一個名字。
周倉抱著一條烤豬肘子在那裡猛啃,吃得是油光滿面,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般,餓死鬼托生!見到莊少游到來,周倉勉強放下烤豬腿,呵呵一笑:「少游兄弟,你終於來了,快來,一起吃吧,這肘子真不錯,你也嘗嘗!」
莊少游呵呵一笑:「周大哥,好吃你就多吃點!」
「一定一定!必須的!」
莊少游攜著張寧來到主位上,端起茶壺倒了一碗遞給張寧,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舉起碗來,朗聲說道:「弟兄們!」
聽到莊少游開口,眾人皆是安靜了下來,滿場只剩下一個狼吞虎嚥的鯨吞生,眾人皆是笑盈盈地循聲望去,只見周倉這貨依舊在那裡猛啃烤豬腿,那吃相,銷魂又拉風!
周倉啃著啃著,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嘀咕了一句:「怎麼都不說話了?」抬起頭來掃了場中一眼,發現眾人皆是神色曖昧地看著自己,再扭頭一看,只見莊少游和張寧端著茶碗在那裡也笑著盯自己看。
周倉頓時意識到點什麼,尷尬地一笑:「都看著我幹嘛?俺老周雖然光棍兒,但也不好男風!都別看了,影響俺胃口!」
莊少游呵呵一笑,接著說道:「弟兄們,軍中禁酒,我自當以身表率,今日就以茶代酒,歡迎各位兄弟回家!從今往後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眾人皆是端起茶碗同聲說道:「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第二天一大早,張寧隻身進入安丘城中,莊少游竭力阻攔,卻是拗不過她,只能任其進城。
一個時辰後,城中大門中開,李成帶著一干黃巾軍將領出城歸附!
晌午十分,北海城歸附。
之所以不稱為投降,那是因為莊少游當初也是黃巾軍,而管亥和李成的不熟在青州黃巾軍名聲還算不錯,雖然也偶有不軌行為,但總體來講還在可忍受範圍內。而且跟隨管亥和李成的黃巾眾最多,達到十五萬人!
北海城中現在可是人滿為患,雲集了十二萬百姓,三萬多黃巾軍,十五萬黃巾眾!總數達到三十萬!
至此,青州黃巾軍基本肅清,青州東部的東萊郡、城陽郡、北海國大部分地區都納入到莊少游旗下。東萊七縣、北海五縣、城陽十縣,總共二十二縣之地,包括歸附的黃巾眾在內,總人口超過六十萬!
七月初八,莊少游在北海城中接見了來訪的北海太守孔融。
孔融支支吾吾,繞了半天,提出收回北海城,卻是被莊少游不軟不硬地給擋了回去,搞得孔融有苦說不出,最後只能悻悻然地返回都昌。
莊少游看著情報司關於孔融的簡歷,心中暗笑,真是個迂腐的書獃子!不過在百姓中的口碑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