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天上就開始紛紛揚揚的落下雪花。山寨中的江洋見狀大喜過望,下令手下嚴密防守山口,剩下的人馬埋鍋造飯,準備起行!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牟縣縣城東門大開,一大隊的騎兵呼嘯而出,速度極快,正是太史慈所部精銳,朝著東邊的大山呼嘯而去。
江洋派遣的探子見狀大驚失色,立刻返身就要回去報訊。
騎兵過後,是一大隊的步兵,莊少游親自掛帥,與黃忠帶著兩個旅的步兵向東急行。
沒多久,四十里外山賊的守軍就接到探子發來的信號,起初山賊還沒在意,但在收到一大堆探子的信號後終於是大驚失色,山寨的三當家一邊慌忙指揮手下佈防,一邊派人給江洋報信。
本來三當家對於大哥將自己安排在這裡還有些不滿,所以根本沒約束手下認真佈防,山賊本就散漫,沒人約束,自然是各自偷懶。
寨內的人馬正在埋鍋造飯,一副熱鬧的景象。江洋正一邊摸著美人兒,一邊猛啃一條烤野豬腿。聽到三當家的報信,野豬腿嚇得掉在地上,做賊這些年劫掠的都是百姓,偶爾對抗一下附近不成器的官軍,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手下山賊可沒打過什麼硬仗,根本不可能跟莊少游硬拚。
對於這一點,江洋有著清醒的認識,當即下令,調集人手去堵住山口,而江洋本人則是帶著兩千親信攜著金銀往北邊的深山裡瘋狂逃竄,幸好之前已經將東西收拾得七七八八,現在倒是方便了逃跑,不過那五百後宮卻是無法管了。
江洋此人向來自私自利,並且最愛惜自己的性命,從不肯以身犯險,只要有命在,女人多得是!
江洋逃竄之後,一向傻乎乎的二當家卻是立刻精明起來,一雙小眼滴溜溜亂轉,帶著數百親信攜著一些財物向南逃竄。
半個時辰,太史慈的鐵騎已經殺至山口,一連十幾輪飛射下來,山賊被殺得哀嚎遍野,緊接著就是騎兵突擊,殺到了山賊近前。本來就有些驚慌失措的山賊們,頓時士氣全無,四散潰逃。
太史慈的騎兵只是將山賊大隊衝散,但並沒有理會那些潰兵,而是朝著谷內的山寨殺去。又半個時辰後,莊少游和黃忠帶著五千步兵殺至,見到遍地的潰兵,當即下令,以營為單位,各自追擊山賊,但不得深入,天亮前必須返回!
太史慈帶著五千鐵騎殺入已經無人防守的寨中,略一判斷,當家下令全軍下馬,兵分三路追擊逃逸的山賊,太史慈親率一個旅向北追殺江洋。
這一夜,雪花紛飛得下,泰山東麓殺聲四起,官匪混雜,一追一逃,殺得是不亦樂乎,天亮時眾軍陸續返回山寨,莊少游下令清點戰果,打掃戰場。
半日後,統計出來,江洋所部山賊共一萬人,被殲滅四千餘,俘虜兩千多,江洋本人帶著兩千人馬向北逃竄,而太史慈帶著人馬正在追擊江洋,其餘還有一千餘山賊各自逃散。
莊少游當即再發大將軍令,命令青州、徐州附近官軍通緝剿匪,莊少游近在咫尺,這些官員自然是不敢怠慢,冒著大雪開始搜山剿匪。
大雪一直下,兩天後,十一月二十六日,太史慈返回山寨,匪首江洋被太史慈親手射死,殘部被殲滅大半,餘者逃散,並繳獲了黃金兩千斤!
莊少游一琢磨,剩下的都是小股潰匪,即使不下雪,剿滅起來也頗為費勁,何況如今大雪已經封山,所以,下令全軍休整兩日,並開始組織百姓遷往牟縣定居。
三天後,莊少游率大軍帶著谷中三萬百姓返回牟縣。
臘月初一,在牟縣安置百姓的莊少游收到消息,城外一人自稱泰山王孫觀的使者。莊少游聞訊十分詫異,本來正發愁怎麼處理孫觀之事呢,現在對方主動來了,如今大雪封山,進山剿匪那是不可能的,而這時候對方來了,孫觀他想做什麼?難道是投降?
會客廳中,莊少游熱情的將孫觀的使者迎進門分賓主坐下,莊少游打量起此人,身高八尺上下,一身的粗布棉衫,一雙劍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嚴,卻沒有山賊該有的匪氣。
莊少游神色平靜地問道:「不知貴使此來所為何事?」
那使者微微一笑,說道:「大將軍,草民奉大當家之命前來請降!」
十分直截了當,雖然是請降,但那使者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顯得很是從容。莊少游瞳孔收縮,問道:
「如今大雪封山,本將軍已經無力用兵,泰山王現在來降,是不是太早了點?本將軍聽聞泰山王麾下兩萬人馬,能人無數,佔據泰山腹地廣大地域,足可一戰!」
那使者呵呵一笑:「大將軍過獎了,山寨人馬雖多,但怎及大將軍精兵強將?泰山賊聚眾為禍數十年之久,中平黃巾之亂以還,山賊日漸勢眾,地方官府連守土都嫌不足,根本無力進剿,而大將軍遠道而來,卻是一月之間,連下兩寨!鐵山和江洋也非等閒之輩,而相繼敗於大將軍之手!敝寨大當家有言:良禽擇佳木而棲!大將軍少年英雄,聞名海內,又禮賢下士,能夠寬以待人,善待百姓,正是心儀的明主!敝寨大當家雖然為賊,但純屬官逼民反,被迫落草,但至今並未有太大之劣跡,想來以大將軍之度量定會包容!」
莊少游呵呵一笑:「貴使能言善辯,顯然也非等閒之輩,以此觀之,泰山王定然也是英雄了得!若是泰山王願降,本將軍定然倒履相迎!求之不得!只不知泰山王有何條件?貴使可以一併提來,只要不過分,本將軍定然不會拂了泰山王的面子!」
那使者聞言正色道:「大將軍,敝寨大當家只有兩個條件!」
莊少游聞言有些驚訝,問道:「貴使且說來聽聽?」
那使者緩緩說道:「第一,大將軍必須接收山中十萬百姓,並妥為安置!第二,過往之事既往不咎,山寨兩萬人馬也需妥善安置!只要大將軍同意,我家大王承諾,自即日起,山寨停止一切活動,若有作奸犯科者,任憑大將軍處置,並於十日之內率眾下山!」
莊少游心中震撼,這個泰山王好氣魄啊!當即好奇地問道:「這兩件事本將軍全部允准,只是泰山王本身可有何條件?」
那使者呵呵一笑:「敝寨大當家說,若是大將軍願意,願只身前往大將軍帳下做一帳前小卒,若是大將軍不願,我家大王願在大將軍轄下做一平民百姓,於願足矣!」
莊少游聞言,心中讚歎,孫觀此人見識非凡,如此以進為退,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如今剿匪正進退兩難,泰山王孫觀如此雪中送炭,並沒有任何過分要求,莊少游又豈會薄待了他?
「好!泰山王不愧是泰山王!好氣魄!先前的兩個條件本將軍一概允准,至於泰山王本人,可到本將軍麾下任第三師都統,軍銜暫定准將,本將軍將優先從山寨中挑選一萬人馬歸泰山王統領,山寨其餘人等將視其才能各有任用,決不薄待!如何?」
那使者聞言,立刻起身,跪倒在地,行大禮道:「多謝大將軍成全!」
送走了孫觀的使者,莊少游招來荀攸商議此事,荀攸聞言,大驚道:「大將軍,此人恐怕就是泰山王!」
莊少游微微一笑:「本將軍也是這個想法,孫觀此人不簡單!」
泰山王歸降,莊少游沒有心情放鬆,反而更加忙碌起來。江洋寨中這三萬人還沒安置妥當,孫觀又來十萬百姓,還有兩萬人馬。如今天寒地凍,若是處理不當,很容易寒了人心!
莊少游召來眾手下一番商議後,各自佈置。當天下午,牟縣縣城開出兩軍,太史慈的鐵騎朝西北的嬴縣開去,而莊少游親率五千人馬返回奉高,荀攸和黃忠留守牟縣。
汶水平原三縣本有人口七萬,分散在各地,泰山中的十三萬百姓,其中江洋所屬的三萬百姓就近安置在牟縣,孫觀的十萬百姓安置在嬴縣和奉高。莊少游麾下大軍開始在汶水平原大搞建設,並招募兩萬壯丁參與其中,上山伐木加蓋房屋民舍,準備安置新來的百姓。
先前從江洋山寨中繳獲的兩千斤黃金和五萬斛糧食正好用作安置百姓之用。
臘月初二,莊少游剛回到奉高,文聘來報,先前有一批城中士子希望到莊少游麾下效力,莊少游接過名單看了一眼,都不認識,於是讓文聘直接處理,量才適用即可。
文聘猶豫半天才說道:「大將軍,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少年,自稱十八歲,但屬下看他也就十五歲!屬下見其年紀太小,所以未敢應允,不過此人似乎也讀過書,挺有才學,就是小了點,不知大將軍……」
莊少游聞言,隨口說道:「十五不小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五歲有妻有妾的大有人在,只要有才能,就可錄用,仲業你看著辦吧!」
文聘聞言,還是不肯離去,半天才說道:「大將軍,此人說要親自拜會大將軍!」
文聘有些忐忑,一個十五歲乳臭味干的小子也想見大將軍?不過文聘對此人十分欣賞,所以還是斗膽提了出來。
莊少游呵呵一笑:「好啊,叫他來吧,十五歲就有如此膽識,顯然不是一般人,莫欺英雄是少年!本將軍十八歲就開始上陣砍人!」
半個時辰後,一個少年來到莊少游的書房,一進門納頭便拜:「草民諸葛瑾拜見大將軍,蒙大將軍接見,草民不勝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