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尷尬無比的莊少游聽到敲門聲,頓時如蒙大赦一般,對劉煊說道:「煊兒,消消氣兒,該用午膳,用完膳你再多休息一會兒!你身體還虛著呢,就不要到處走動了!」
聽到莊少游關切的話,劉煊心頭微微一暖,氣消了幾分,臉色也紅紅的,一股幸福在心底蕩漾起來,但是很快就覺得不對,看到莊少游那迫不及待逃命的樣子頓時柳眉倒豎,追到門口大聲喊道:「莊少游!你這個臭流氓,佔了本公主便宜就想跑!你給我滾回來!」
這一喊不要緊,院子裡的下人們都聽到了,已經跑出去老遠的莊少游聞之不禁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這個公主溫柔的時候膩死人,撒潑的時候更要命!至於回去?還是算了吧!回去找抽啊?
莊少游知道劉煊不會善罷甘休,索性直接出了榮府,躲到軍營裡去,這幾天樂進正在操持出征的事宜,幸好麾下將士的家屬基本都轉移到了遼南,就連吳匡的三千鐵騎也不例外!對洛陽已經了無牽掛的莊少遊軍動員起來動作非常迅速。
對於醫聖張仲景一事則是竭盡全力封鎖消息,只是對外宣稱醫聖已經葬身火海,洛陽百姓聞之皆是惋惜長歎不已,張仲景家人舉行了簡單的下葬儀式,由莊少游的人封鎖現場,消息自然是不會洩露出去。
一切準備妥當,八月初三夜,明月初升。
司徒王允府上,王允看著不遠處亭閣內撫琴的女子,陶醉不已。
一曲琴終,餘音裊裊,婉約哀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王允睜開眼看看天上的月亮,放佛比剛才要暗淡了許多,和煦的威風拂面,好似穿越千年而來的溫柔,一向心如止水的王允也止不住波動起來,回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一朝朝一幕幕,彷彿昨天發生的一般。
「一晃三十多年了!月兒,你在那邊過得還好麼?」
三十六年前,剛滿十八歲的王允,出身山西名門王家,身為嫡系傑出人物,自然是族中重點培養的對象,十八歲的王允未及弱冠,就已經蒙王家世交舉薦,做了臨汾縣令。
十八歲的王允正是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年紀,雖然家族給他帶來了榮耀,但內心裡對自由的渴望也是漸漸的生根發芽,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在臨汾縣令任上兢兢業業,依靠著家族的威望和人脈,再加上王允自身卓越的才能,將臨汾先打理得井井有條,百姓稱頌。
年少有為的王允自然成了其他世家大族爭相拉攏的對象,家族的長輩最後選中了河東名門崔家為聯姻對象,前太尉崔烈之堂妹,作為大家族成員,王允很清楚自己身上肩負的使命,對於這一安排,沒有太多的抗拒,但也絕對談不上期待。
可惜,命運弄人,一個叫做月兒的女子走進了王允的世界,樸素又典雅,清秀而脫俗,眉間總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徘徊,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攬入懷中好生疼愛一番,十八歲血氣方剛的王允當然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了這個女子。
婚期將至,在心愛的女子和家族使命之間,王允第一次進行了抗爭!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在家族長輩的強力壓制下,王允被迫屈服,與崔家小姐成親。
成親前夕,王允懷著忐忑的心情去找月兒姑娘,希望能夠魚與熊掌兼得,但是一夕露水之後,月兒飄然而去,再也沒有現過身。
成親之後,王允從來沒有碰過他的那位妻子,也沒有納過妾,而正妻在婚後不久也因為憂鬱而死,從此,王允過上了獨居的生活,只有每夜,獨自對月長歎。
王允收斂心神,緩步向亭中女子走去。
「他今晚就要成親了,你不想去看看麼?」
「義父大人,女兒是個不祥之人,師傅說,我出生的時候適逢流星群落,沾染了天地間的煞氣,又命犯克太歲,天生剋夫之命,舉凡與我親近之男子皆不得好死!」
王允神色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女子,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難道真的無解麼?」
那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師傅說,當夜流星隕落一千七百二十九顆,如果我能剋死一千七百二十九個夫君之後,才會逢凶化吉!」
王允長歎一聲,不再言語,默默的轉身離去。
…………
榮府,本來莊少游打算盡量低調行事,但是這顯然是癡心妄想!
不但萬年公主劉煊不同意,作為一國公主,出嫁的時候還要偷偷摸摸,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劉煊還提出要按照公主出嫁的祖制來辦,莊少游好說歹說,總算爭取到劉煊的妥協,將複雜的程序給盡量簡化一番。
從劉煊房裡好不容易脫身的時候,莊少游忍不住哀歎:當初幹嘛要手欠?摸了人家一把?親了人家一口?現在倒好,一個不負責任的大帽子就能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月上,榮府張燈結綵,遠遠望去,一片喜慶的紅色,也不知掛了多少紅燈籠,榮府門前車水馬龍,人山人海,莊少游一身紅馬褂戴著大紅花,在門前迎賓,臉上雖然笑容依舊,但心裡卻是愁緒萬千,如此鬧騰下去,今夜的跑路大計還如何實施?
本來府上地方有限,只備了一百桌酒席,但是來的人顯然不止這個數,許多級別不夠的中低級官員沒有收到請柬,但依舊慕名而來。更有甚的聽聞大將軍莊少游要成親,洛陽城的百姓也是鬧騰一片,數萬百姓擁到榮府來看熱鬧。
周天和榮華兩位大料忙得是頭暈目眩,莊少游麾下親信本就不多,這有數的幾個人每一個都分配了不輕的任務。
迎賓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太傅袁隗臥病不起,王允也是稱病未至,但二人都是派了族中年輕人前來道賀,九卿級別的官員悉數到場,樂進帶著五百親衛在榮府門口不要錢一般的撒糖,引得門口湊熱鬧的百姓一頓哄搶,幸好維持秩序的士兵夠多,才沒發生踩踏事件,不過有人受傷總是免不了的。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還上演著另一出很奇特的場景:
聽聞天下第一情種莊少游大婚,洛陽城上百名公卿家未出閣的女子在家裡鬧自殺,上吊的,投井的,割腕的,服毒的,應有盡有,幸好各家早有防範,才沒真的鬧出人命來,而且各家對此都是緘口不言,對知情者都是下了封口令,因為一旦傳將出去,家裡的女子為了莊少游自殺,那以後還怎麼嫁人?
榮府之中,雖然已經簡化了無數倍的婚禮儀式,依舊複雜得讓莊少游頭暈眼花,禮成之後,又被賓客們足足灌了近百杯喜酒,很快莊少游就人事不省,若不是今夜還有大事要做,屬下們才不會管那麼多,被抬到後面去,醫聖張仲景早有準備,一番餵藥扎針下來,昏昏沉沉的莊少游終於是醒來,頭痛欲裂的感覺可是不好受!
踉踉蹌蹌的來到洞房時,已經是子時了!
劉煊在禮成之後,就被伴娘送到婚房,七分期待三分不安的等候了近兩個時辰,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開了,劉煊嚇得渾身一顫,想要掀開蓋頭瞧個究竟,但是媒人已經千叮萬囑,新娘的蓋頭一定要等新郎來接,否則非常不吉利!
在宮廷中長大的劉煊已經十六歲,特別是她父皇靈帝劉宏荒淫無道,整個皇宮都是污穢不堪,對於男女之事劉煊也是多少瞭解一些,在這種夾雜了期待、不安、幸福、幻想等多種情緒之下,劉煊緊張得如懷裡揣了一隻小兔子一般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莊少游勉力來到榻前,看著面前的蓋著紅蓋頭的新娘,也是有些心猿意馬,但是想起遼南苦候自己的眾女,還有今夜的大事,勉強收攝心神,先是回憶了一下先前被交代了許多遍的程序,拿起旁邊的一桿金秤,輕輕的將紅蓋頭挑起,看到一張已經紅得有些發紫的俏臉,宜喜宜嗔不勝嬌羞的模樣,又是止不住心神蕩漾,在酒力的驅使下差點一把撲上去大快朵頤。
使勁晃晃腦袋說道:「娘子!」然後就打了一個酒嗝。
撲面而來的酒氣使得劉煊有些不好受,但在幸福的喜悅的催動下,含羞帶媚的道了一聲:「夫君!」
這一聲夫君,叫得莊少游登時血脈噴張起來,上前一把抱住劉煊的嬌軀,感受到懷中可人兒劇烈的顫抖,心中也是更加的火熱,反正也甩不掉,而且是明媒正娶的老婆,上了就上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明日愁來明日當!上!
「唔唔唔!~」
一陣激烈的熱吻之後,莊少游將劉煊推到榻上,開始撕扯起劉煊的衣裳,準備大快朵頤。
雖然對於某些事心中有數,但是對於莊少游如此的急色卻是始料未及,劉煊本以為莊少游會先好好哄哄她,然後再一切順其自然,但沒想到他一點情調都沒有,竟然要這般直奔主題!
羞憤之下,劉煊也是有些生氣,勉強振作已經被吻得發軟的嬌軀,揮手給了莊少游一掌,本已精蟲上腦的莊少游,被這一巴掌給扇得頓時清醒了不少,看看衣衫半褪的劉煊和她那憤怒的雙眼,莊少游有些尷尬還有幾分自責,趕緊從榻上起身。
「煊兒,對不起!收拾一下,今夜我們要離開洛陽!」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榻上的劉煊滿臉的憤怒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趕緊說道:「你不要走!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走!」
莊少游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丑時三刻,咱們就得出發!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吧!我先出去了!」
劉煊來不及細問,但見莊少游轉身又要離去,急切的說道:「夫君!你不要走,剛才都是我不好!」
莊少游翻了個白眼,這女人變臉還真是快啊!轉身看了一臉惶恐的劉煊,畢竟才十六歲啊!
「趕緊準備一下吧!或者休息一會兒!」
劉煊幽幽的說道:「今夜是咱們新婚之夜,現在才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
看著劉煊那嬌羞得模樣,莊少游又是止不住心頭火熱起來,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但是剛才那一巴掌不但打消了莊少游的**,連帶著酒意也消退了幾分,現在已經清醒多了,理智很快就壓制了衝動,走到榻前,在劉煊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口,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