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一輛豪華的馬車奔馳而出,在馬匹駿馬的帶動下飛速地往城南而去,車上的蹇碩不斷地催促車伕:「快點,再快點,皇上可等著呢!」
不到一刻鐘,馬車停在了榮府的大門前,沿途早有士兵傳訊,莊少游在府中有些弄不太明白,這是西園的馬車啊,這個時候來這裡是做什麼?劉宏不是醒了麼?那西園應該忙成一鍋粥才對呀,怎麼會來這裡呢?
「難道,難道是劉宏想……」
想到此,莊少游頓時有些吃驚,就在這時,手下來報:「蹇碩來訪!」
田豐剛才也一直在尋思,說道:「可能是皇上召見,將軍不若去一趟!興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樂進卻是攔阻道:「不可!萬萬不可!將軍一身干係重大,豈可親涉險地?」
就在這時,院子裡又傳來一個熟悉的公鴨嗓子:「莊將軍哪!皇上想要見你,咱家怕將軍擔心,所以親自來了!」
果然如此!
莊少游也有些舉棋不定,但是更傾向於田豐的意見。
「皇上召見?公公莫非是在說笑?」
蹇碩苦笑著搖頭道:「皇上方才醒來,指明道姓要見將軍!咱家知道將軍心存芥蒂,但是咱家這回以項上人頭擔保將軍安全!只要將軍肯定,咱家什麼條件都答應!」
莊少游有些愕然,什麼條件都答應?這傢伙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田豐上前說道:「將軍不若一行!」
樂進等人還想阻攔,但是莊少游卻是揮手制止他們,說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將軍去一趟又何妨?」
樂進上前勸道:「將軍執意要去,屬下願隨將軍同往!」
「不必了,文謙,你坐鎮此處,本將軍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樂進等人還想再說什麼,莊少游卻是已經動身往外走了
「公公,咱們走吧!」
蹇碩見狀大喜過望,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將軍請!」
馬車飛馳在洛陽大道上,往來行人紛紛迴避。
西園,莊少游隨著蹇碩進到內裡,路上竟然遇到了劉焉。
「莊將軍可真是大忙人哪!老夫對將軍可是日盼夜盼,到頭來也沒把將軍盼到哪!」
莊少游心中不屑,這種人!但臉上還是作出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道:「劉大人,實在是抱歉!前些日子身負重傷,今日方才略微有些起色,本將軍實在是身不由己,請劉大人海涵!」
劉焉歎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也是老夫有錯在先,今日老夫將起行往益州赴任,日後若是將軍在洛陽不得志,可往蜀地尋老夫,老夫定當倒履歡迎!」
莊少游唯一錯愕,這哥們兒要跑了?話說似乎是這樣的,劉焉建議增設州牧一職,總覽一州軍政大權,此次跑到益州,豈不是要割據一方?此人倒也是有些頭腦,只不過行事過於小心,謹慎有餘而進取不足!益州倒也適合這種人偏安!
蹇碩催促道:「劉大人,皇上還等著召見莊將軍呢!」
劉焉一拱手:「如此便不打攪二位,告辭!」
劉宏躺在榻上,身邊兩個小宮女依然心有餘悸的在一旁小心伺候著,搬到西園這一個月,被劉宏虐待致死的宮女、太監達百多人!西園之中談虎色變!
「皇上!莊少游來了!」
劉宏聞聲,緩緩的睜開雙眼,吃力的扭頭朝著門外看去,旁邊伺候的宮女趕緊退了下去。
莊少游一身輕甲來到跟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下行了個禮大禮:「臣莊少游叩見皇上!」
劉宏沒有急著召莊少游起身,而是問道:「莊少游!你可知罪?」
不但莊少游心中咯登一聲,就連旁邊的蹇碩也是嚇了一跳,心中焦急,生怕皇上一怒之下斷了他的命根子!
莊少游硬著頭皮說道:「請皇上恕臣愚鈍,微臣實在不知何罪之有!」
劉宏繼續喝道:「頂撞朕,犯天威,這是大不敬之罪!該當誅滅九族!」
莊少游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繼續辯駁道:「臣只是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僅此而已!」
「放肆!朕在你眼裡,難道連個女人都趕不上麼?」
莊少游沉默不語,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誰讓人家是皇上呢,不說話,表示默認!心中盤算著待會兒若是翻臉該怎麼個動手法,是挾持劉宏呢,還是挾持蹇碩呢?
屋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蹇碩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剛想開口,卻是被劉宏制止,劉宏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搞得二人在下方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說得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劉宏也不知是在對莊少遊說,還是自言自語,搞得莊少游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劉宏轉過頭來繼續說道:「朕自十二歲登基,至今已經二十二載!朕已經做了二十二年皇帝,可是這二十二年中,朕沒有一天是開心的!朕雖然貴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是朕從來就沒有能夠做主過!
先是竇太后、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弄權,朕用張讓、趙忠斗倒了他們,但是前門去虎後門進狼,朕依舊是說了不算!這麼些年了,朕始終是個傀儡皇帝,沒有一天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事!
朕也想做個好皇帝,也想為民辦事,也想成就千古明君,可是朕一直沒有機會啊!朕從登基的那一天開始,就不斷的被人掣肘!月初朕用蹇碩之謀,搬到西園來,又得愛卿臂助,當時,朕以為終於可以大展宏圖了,一展心中抱負,至少洗刷掉以往昏庸的惡名,讓史書上能夠稱讚上一筆!
可是,朕卻被迷惑了心智,都是何蓮那個該死的潑婦!把朕心愛的女人一個又一個的害死!朕不甘心吶!喜歡的不是蔡琰!而是另有其人!可是朕找不到她,到處都找不到,肯定是被何蓮給害死了!肯定是她!
愛卿可以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計代價,但是朕卻做不到,宋皇后、王美人,還有那個小宮女,都是朕的女人,可是朕卻保護不了她們!」
說到此,劉宏情緒依然極其激動,蹇碩趕緊勸道:「皇上息怒啊!龍體要緊!」
過了許久,劉宏才漸漸平息下來,接著說道:
「愛卿,以前的事,朕不和你計較!朕有一事相求!希望愛卿不要推脫!」
莊少遊方才聽了劉宏的感慨,心中也是有些同情,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聽到劉宏有事相托,於是趕緊應道:「皇上,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上所托!」
劉宏輕咳幾聲,說道:「朕知大限將至,雖然心中仍有諸多不捨,但唯有一事,若是不做,朕死不瞑目!」
「皇上請說!」
「朕有一女,乃朕與髮妻宋皇后所生,今年已經十六歲,朕去之後,再也沒人能護她,朕就將她托付給愛卿了,愛卿為了心愛的女人可以頂撞於朕,想來朕也算托對了人,朕只有一個要求,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