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游提心吊膽地陪著皇后何蓮用過午膳,謹小慎微地收斂自己,絕對不讓自己再有任何過度發揮。
午飯後,皇后派了馬車送他回營,結果剛到營內,孫乾就迎上來:「將軍,太后召您進宮呢!」
「什麼?!」莊少游一屁股坐在地上,還讓不讓人活了?剛剛應付完一個,如今又來一個!如果說何蓮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那董太后絕對是純粹的老女人!純的!現在只期望她更年期已經結束!否則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半個時辰後,莊少游再次進入皇宮,這次他特意換了一身藏青色的樸素衣衫,身上的飾品也都摘掉,斟酌半天,選了幾樣特別的禮物帶在身上。
皇宮深處一座巍峨的宮殿,看起來和那何蓮的宮殿差不多,只是裝飾上略有差別,宮殿的正廳內,一個年月五旬的婦人端坐在軟椅上,一個複雜的貴婦頭,已經有些花白,上面的裝飾業不多。
莊少游剛見到這個女人,猜出這就是太后吧!於是趕緊上前見禮道:「微臣參見太后!」
「哼!你還知道你是微臣?見到哀家,為何不拜?!簡直是放肆!」那董太后頓時勃然大怒地呵斥莊少游。
莊少游一驚,是啊,自己沒習慣給人下跪,不過這確實不合禮啊,這古代的狗屁禮儀還真麻煩,腦袋飛速地轉著,頃刻間,有了主意
「請太后恕罪!臣自小孤苦無依,方才乍一看到太后,頓覺慈祥萬分,臣心中感歎,若是太后就是臣的母親該多好哇!所以一時之間竟然忘了禮數,請太后恕罪!」
莊少游信口開河地胡謅,那太后聽得卻是心中一顫,真是個孝順的孩子,若是宏兒那孩子能有這孩子一半兒的孝順,我這做娘的也不算白辛苦這一世,宏兒那個不爭氣的孩子,整天胡作非為的,說了他多少回,就是不肯聽!想到此,董太后的語氣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哀家恕你無罪,來人,賜座!」
莊少游頓時一喜,這再強勢的女人,也有心腸軟的一面,都說皇家親情淡如水,果然如此,看來自己蒙對了!還有座兒呢!
「多謝太后恩典!」
「莊將軍,月初你初入洛陽,就曾弄得滿城風雨,連哀家都牽連了進去,若不是我那弟弟護著你,你早被那何進給拿去宰掉了,為何你知恩不報,反投了那賤婦何蓮?」董太后越說煞氣越重,特別是提到皇后何蓮的時候,雙眼都能冒出火花來。
莊少游暗歎一聲,趕緊起身行禮,這政治果然是夠複雜的,自己剛剛穩住皇后那一派,如今又得罪了太后一派,這就跟那東牆與西牆一般,拆一面補一面,總是漏風啊!自己想左右逢源還真是難以做到啊!
「太后且聽微臣慢慢道來!微臣初入洛陽,即得罪了大將軍何進,幸得董將軍相助,才倖免於難,臣對此感激不盡!臣本鄉野小吏,此來洛陽本是為了看看我大漢之繁華景象,長長見識,沒想竟然無意中得罪了權貴,臣本無意參與朝中任何政務,但求能夠自保!因而才買得這執金吾一職,企圖能夠保全自身性命!臣請太后恕罪!董將軍之事,臣亦是情非得已!」
「莊少游!你莫要以為哀家好騙!近日你與那賤婦何蓮來往密切,此事又該如何解釋?」
「太后息怒,臣本無意接近任何人,只是前日皇后娘娘突然相召,本意是為了懲罰微臣與王美人過於親近,此並非臣之本意!臣只為求自保而已,並非有所傾向!請太后明鑒!臣實在是不願也不敢參與這朝中大事!懇請太后放微臣一馬!」
董太后神色稍霽:「既如此,那哀家暫且信你,記住!若是被哀家發現你再與那何蓮或者何進過從甚密,就休怪哀家心狠手辣!」
「微臣謹遵太后懿旨!」莊少游趕緊謝恩,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呈上前給董太后,說道:「微臣素知太后殫精竭慮,憂國憂民,甚是辛苦,故臣獻上深海大珍珠粉一盒,聊表心意,此珍珠粉乃琉球之地自深海採集的直徑五分的大珍珠,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藝精磨而成,早晚服用半匙,有定驚安神之神效,百倍效果於普通珍珠,可助太后改善睡眠!」
董太后一聽頓時來了興致,聽說那王美人最近得了一盒珍珠粉,一改往日的疲倦之態,吃得香睡得踏實,還容光煥發,效果非凡,自己近年來愈發的衰弱,茶飯不思,夜臥難眠,只是礙於長輩身份,不好前去索取,如今這小子倒真有幾分孝心!
莊少游一見董太后面露喜色,頓時鬆了口氣,總算是糊弄住了!
莊少游從董太后那裡出來,結果路上又被一個小太監抓走,蹇碩要見他,莊少游面無表情地隨著去了。
一處小偏殿中,蹇碩笑嘻嘻地看著莊少游,讚道:「莊將軍,最近混得還不錯吧?你上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皇上這幾天可高興了,你送的那千年人參,皇上對它可是讚不絕口啊!王美人最近也是容光煥發的,對你那珍珠粉很是滿意!」
莊少游一聽,鬆了口氣,皇上這邊暫時還沒啥問題:「下官可是完全仰仗公公的指點,哪敢貪半點功勞!都是公公指導有方!下官只是盡些綿力罷了!」
莊少游隨口敷衍著蹇碩,但是蹇碩卻是眉開眼笑,這個小子還真是上道,會說話!討人喜歡!自己的一番心思總算沒白費!
「好了!我聽說最近大將軍何進一直找你麻煩?」
「是啊!公公可要為下官做主啊!下官那禁衛北軍本來就之剩下些老弱病殘,前日竟然被那何進強行調走兩萬多人,如今只剩下數千殘兵敗將,一點戰鬥力都沒有!而且何進還把營裡的供應給掐斷了!這數千口子人可都在啃著下官的老本兒呢!」莊少游聲情並茂地抱怨著。
那蹇碩心中一陣的尷尬,當初就想著利用這愣小子給何進眼裡揉沙子,沒想到那何進這麼狠,簡直就是絕戶計啊!這小子初來乍到的,除了有錢之外,似乎沒什麼根基,這樣下去根本無法和何進斗啊!嗯,還得給他增強點實力,想到此,蹇碩說道:「莊將軍,咱家也知道你初來乍到的不容易,定然是鬥不過那何進,你有何要求,可以說來聽聽,咱家可以跟皇上申請一下!」
莊少游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過又想起皇后那裡的承諾,自己還是跟何進不要太尖銳的好!於是琢磨說道:「公公,下官其實就是個做生意的,那些錢都是做生意賺來的,不如讓皇上特許我在洛陽城裡以皇家的名義做點生意,到時候遇到有人刁難,下官也有皇上撐腰不是?」
蹇碩一聽眉頭微皺說道:「這恐怕不合適吧?商乃賤業,以皇上的名義做生意,有損皇家體面哪!不行!」
莊少游一聽,有些道理,不過還是不死心的道:「公公,若是公公能促成此事,下官賺的錢中定然有公公一份兒!況且這用皇上的名義做生意只是個招牌,專門用了擋住諸如何進那等權貴的騷擾,臣絕對會嚴格保密,不會讓亂七八糟的人知道!
再者,下官也不是拉虎皮做大旗,每月都會有固定的孝敬!保證令皇上他滿意,就當是皇上的代言費好了!公公儘管報與皇上,皇上不同意,下官也承公公的情!」
蹇碩一聽,有些心動,不過也不敢把話說滿,於是說道:「那咱家就去跟皇上說道說道!」
「如此就多謝公公了!您就跟皇上說,錢絕對不是問題!」莊少游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塞給那蹇碩,蹇碩見狀大喜。
從宮裡出來,到官署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那樂進與孫乾二人卻是早在那裡等候,莊少游見到二人談得似乎挺投機,心中很是高興,這孫乾察言觀色的本事還真是不錯,知道自己對樂進感興趣,於是就幫自己去籠絡了!這旁人說效果可是比自己親自說要好多了,況且孫乾那張嘴,無須擔心,保證那樂進主動投懷送抱!
二人見到莊少游進來,趕緊上前行禮,樂進說道:「將軍,您讓屬下辦的事,已經弄清楚了,總共四千四百八十名殘疾或超齡的士兵中,有一千四百餘人是洛陽或司隸本地人,這些人基本都願意領錢返鄉,剩下的三千餘人都是異鄉人,離家多年,家中情況根本不瞭解,或者根本就無家可歸,所以他們大多數都願意服從將軍安排!」
莊少游一聽,心中暗歎,這洛陽之地即將大亂,那些士兵回家之後,怎麼可能會好的了?奈何這人各有志,無法強求,就由他們去吧!誰讓他們不捨得這首都戶口呢!
「文謙,那些想走的人,你去給他們辦理一下吧!剩下的三千人,本將軍很快就會安排!」
孫乾上前說道:「將軍,正好,周主事的船隊來了!今日下午到的城南碼頭,四桅商船和四桅戰船各來了五艘!城南現在一片轟動呢!」
莊少游一拍腦袋,以後千萬不能再意氣用事了!當時是打算與何進強硬到底,如今又何蓮從中斡旋,當可平息下來,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從漩渦中跳出來,不要再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