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將軍請喝茶,莊少游的心兒都要化了,骨頭都要酥了!勾動得莊少游的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哦,賣糕的!我已經忍不住要愛上她了!
就在這時,廳裡響起一聲冷哼:「哼!」莊少游心頭一驚,循聲望去,看到皇后何蓮正怒火中燒地看著那個倒茶的宮女,莊少游頓時感覺不妙,這個寂寞的老娘們兒恐怕是妒忌了!剛想到此,就覺得手上被燙了一下,緊接著腿上就傳來一陣灼熱的濕潤感。
莊少游低頭一看,原來是茶碗打翻了,那個美麗的宮女,帶著一頂奇怪的大帽子,正驚慌失措地掏出手絹兒為自己輕輕擦拭,粉頸湊到莊少游跟前,一股迷人的香氣撲面而來,好香!莊少游的眼睛不經意間看到那低垂的衣領內跳動的一對大白兔,頓時下身起了反應。
「對不起!將軍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請將軍恕罪!」那宮女眼淚汪汪地哀求自己,莊少游看的一陣的心軟,剛升騰起來的浴火平息下去,頓時想起剛才何蓮那妒忌的雙眼,眼珠子一轉,冷聲喝道:「笨手笨腳!真不知道宮裡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宮女!」
莊少游故作冷漠地喝斥那宮女,然後轉頭觀察皇后何蓮的表情,發現那何蓮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頓時鬆了口氣,又轉過頭來看到那個眼淚汪汪的女子。
「廢物!還不趕緊帶莊將軍下去換身衣服?!」皇后何蓮又是神色不善地喝斥那宮女,然後又轉身和顏悅色地對莊少遊說道:「莊將軍,請先去換身衣裳再回去吧!本宮乏了,先歇息去了!」
「是!」那宮女聞之,趕緊應是,然後對莊少游輕聲說:「將軍請隨奴家來」
莊少游心神激盪,使勁地收斂住心神,趕緊向何蓮見了禮告退,然後跟著那宮女去換衣裳去了。
半刻鐘後,莊少游隨著那宮女來到一處偏房,屋子裡擺設簡單,但也十分的別緻,莊少游看著那宮女,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在下莊少游,剛才是不得已而為之,請姑娘莫要見怪!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那宮女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奴家知道將軍剛才是一番好意!多謝將軍憐憫!奴家不過一苦命的弱女子,名字已然不重要,只是在這宮中將就著活命而已!」
莊少游聽得心中不忍,又不死心地勸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這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往?為何偏要待在這洛陽皇宮裡?枉費了大好青春年華?」
「剛才將軍講的故事,奴家也一直在旁邊偷聽,可是奴家知道,那些都不屬於奴家,奴家只是一個苦命的弱女子,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莊少游忍不住皺眉道:「為何不能?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勝天!我幫你!好麼?」
那宮女呆呆地看著莊少游的臉龐,過了許久才說道:「多謝將軍好意!奴家心領了!將軍還是趕緊換衣服,回去吧!」
莊少游歎息一聲,一咬牙從懷裡掏出一顆南島語族所贈的超級珍珠來,一共九顆,之前送給墨眉和公孫玲瓏各一顆,如今又拿出一顆來,遞給那宮女,說道:「你我雖萍水相逢,但是相逢即是緣,前世的五百次回首,才換得你我今生的一次相遇,這個送給你做個紀念吧!希望你能喜歡!不要拒絕好麼?」
那宮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湧出一行清淚,不過很快又堅定地搖搖頭,沒有說什麼,而是張羅著給莊少游換衣服去了,莊少游心中歎息,英雄無所用武!徒呼奈何!
…………
莊少游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五月末的時節,白晝已經很長,絢麗的朝霞灑落在繁華的洛陽城裡,一片希望之光!但是莊少游的心情卻是十分的複雜,有沮喪,有憤慨,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痛恨!空憶二十年中事,才也縱橫淚也縱橫,雙負簫心與劍名!
以往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能夠從容面對,多少次在生死間徘徊,依舊不能令自己有絲毫的退縮,多少次在絕境中遊蕩,我心依然堅強,可是如今,面對那樣一個水一樣的女子,平生第一次心中泛起漣漪,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就算自己百般承諾,依舊換不來那女子的一絲信任!
死亡對於如今的莊少游已經不再可怕,但此生第一次迫切想要保護一個女子而又無所適從的無力感最是令人神傷。
不知不覺間,董重府已經到了,莊少游收拾一下心情,暗下決心,此行的目的再加一個!哪怕放棄其他所有的,也要辦到!
莊少游抬腳邁進將軍府,周圍的侍衛沒有阻攔自己,也沒有跟自己打招呼,而是眼神怪異地看著自己,莊少游感覺到氣氛的異常,不過卻是沒有在意,抬腳就往自己的那座院子走去。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見到迎面而來的董管家,那管家面無表情地上前說道:
「莊將軍,恕在下冒昧,將軍目前身居朝廷要職,是否應該換一處獨立的住處?若是急切間尋不到合適的住處,我家主人倒是願意提供一處宅子給將軍!」
莊少游一聽,剛剛平息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媽的!趕自己走啊!不過還是勉強控制值住自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也好,非親非故的,總是住在人家家裡,確實不好!我回去收拾收拾,馬上就搬走,住哪裡的事情就不勞董將軍費心了!替我謝謝董將軍的好意!」說完轉身就走。
那董管家愣在那裡半天,這麼好說話?本以為這傢伙會大鬧一場呢,哎!算了,主人有主人的考量,這次恐怕是得罪的狠了!
一個多時辰後,莊少游和孫乾帶著一行隨從出了將軍府的大門,那董管家還算厚道,給安排了幾輛馬車,剛出大門的時候,那車伕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欲何往?」
莊少游聽得一愣,是啊,該往何處去呢?洛陽之大,難道沒有我莊少游的容身之所麼?那車伕也不催,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等候著,莊少游眼珠子一轉,說道:「去禁衛北軍大營!」
半個時辰後,莊少游一行來到禁衛北軍大營,莊少游擔心有人再找事兒,所以特意從車上下來,結果那些守衛都是恭敬地對自己行禮,令自己吃驚不小,他們認識我?重新坐上馬車,進入軍營,往執金吾官署行去。
莊少游剛從車上下來,還沒進門,那門就開了,樂進就出來了,單膝跪地行禮道:「將軍,屬下辦事不力!請將軍責罰!」
莊少游有些好奇,微笑著問道:「哦?說來聽聽,是什麼能讓我們的樂大將軍主動請罪?」
「將軍,昨日屬下按照將軍吩咐傳令全軍今早校場點兵,可是昨夜,那何校尉帶著一萬多士兵,離開大營,屬下阻攔不住,只能任其離去,請將軍責罰!」
莊少游眉頭微皺,跑路了?跑了就跑了吧,無所謂了,人多了對自己還是累贅呢!於是渾不在意道:「文謙請起,無妨!此事非你之過!何罪之有?走了就走了,隨他們去吧,營裡還剩下多少人?」
樂進有些愕然?這麼坦然?一點兒都沒發作?這脾氣可是太好了,若是以後跟著莊將軍,豈不是不用整日提心吊膽的了?不過還是趕緊回答問話:「將軍,昨夜何畝以何大將軍之名,帶走一萬八千餘人,現在營中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了!
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很多人年紀都已經嚴重超齡!還有一些是討伐黃巾軍時負了傷,落了殘疾,不能再戰了!並且,還有一個更壞消息,那就是何進已經命人斷了我們的軍餉和軍需,營裡的存糧還能支撐兩日!」
莊少游頓時惱怒起來,欺人太甚!
「他們就這樣把這些老弱病殘給拋棄了?這些人都是為了大漢為了朝廷拼了性命,拼了青春,拼了鮮血,到頭來就落得這般下場?他們還有沒有人性?」
樂進一聽更是愕然,這位將軍沒有惱火精銳被帶走,卻是因這些老弱病殘被拋棄而憤怒,真是仁義之將啊!雖說這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可那是戰時,戰時若是過於仁慈,反而會誤軍!但擱在平時,自古以來的那些名將們哪個不是體恤士兵?哪個不是禮賢下士?哪個不是與士兵同甘共苦,然後方能使士卒效命,發揮出強大的凝聚力來!
莊將軍有名將之風!若是戰場指揮還能過得去,倒是個不錯的主公!
莊少游稍微平息一下怒氣,思索片刻說道:「文謙,糧食的事情我來解決,現在你去把剩下的人收攏好,也不用點兵了,都是些老弱病殘行動不便之人,沒必要折騰他們了,你去把那些還有戰鬥能力的人集合起來,清點人數,本將軍有用!」
樂進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都說這位將軍有錢,連皇上都收買了,如今看來果然不假,這數千人吃飯可不是個小數目,這位將軍眼都不眨一下,看來當真是個有錢的主兒!於是高興地去執行了。
「公祐!你派人通知榮華,讓他兩天之內籌措一萬斛糧食,送到軍營裡來!記住,要上好的糧食!不要次的!另外再讓他聯繫糧市,定時給這裡供應新鮮蔬菜和肉食!錢不是問題!一切都要最好的!」
「是!」
孫乾對此沒有任何奇怪的,莊將軍就是如此,該花錢的時候絕對不手軟,關鍵是能掙錢,別看現在花的多,將來肯定能掙回更多來,虧不了本兒!用莊將軍的話來說,這叫投資!幾千人吃喝能花幾個錢?別人或許不知道,孫乾可是很清楚,遼南最不缺的就是錢!去年遼南縣歲入一億五千萬錢,這還是到處砸錢後的結餘!
並且將軍他最是善待屬下,從來不打不罵,都是客客氣氣的,發怒的時候也不會衝著手下發,都是自己對著空氣咆哮,所以遼南那麼些人都是死心塌地跟著將軍干,如今竟然有了這樣一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