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少游弄上來那兩個會說漢話的倭人,一頓審訊,掌握的了倭國國內的大致情況,原來此時的倭國剛剛擺脫蒙昧,進入奴隸制,全國共一百多個部族,互相爭討,但一直處於打打停停的平衡狀態。
但是近年來,倭國中部突然崛起一個較大的部落,滅掉了十幾個部落,變得強大起來,其他哦部落頓時著急,戰亂加劇,開始互相吞併,現在倭國只剩下三十幾個比較大的部落相持不下,這些部落紛紛建國,然後遣使往大漢討封賞。
莊少游一琢磨,時間還很充足,以後再去吧,畢竟現在手上只有三艘商船,和不到三百士兵,火力不足,就不要冒險了。
莊少游返回北島的時候,受到土著全族的熱烈歡迎,一個個土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上前來跟莊少游擁抱親吻,因為使者大人不喜歡別人跪他,沒辦法,那就親他吧!結果莊少游臉蛋連連失守,被不知道哪個土著老爺們兒親了幾口。
莊少游在北島又逗留了三天,周天已經忙活完畢,在這裡用盡量合理的價格採購了不少的珍珠、珊瑚、玳瑁等等,那些土著們知道這時使者要的東西,堅決不肯要錢,最後周天沒辦法,想了個招,以海神使者的名義饋贈給那些土著各種大漢特產、糧食,並且還從南島那裡交換回來無數的漆器、山茶還有各種土特產,然後眾人就在土著們的熱情歡送中啟程返航了。
莊少游、周天、墨水、吳良三人都是意氣風發地站在船頭甲板上。
「此行不虛嘛!」莊少游掃視了眾人的神情一眼,眾人都是紛紛點頭。
周天曉得合不攏嘴,從懷裡掏出個盒子來,那盒子是中原產的,專門裝貴重首飾珍寶的,遞給莊少游,莊少游心中疑惑,但還是接過來,打開一看,眼珠子產點掉出來!
九顆眼珠子大小的海珍珠!而且每顆的色澤、大小都相同,至少肉眼是看不出差別,但是似乎反射的光澤顏色略有區別,甚是奇妙。
莊少游先是吃驚,然後臉突然冷下來道:「不是說了要公平交易麼?這一顆珠子就能頂咱們所有的貨了!而且還是想換都換不來的那種!!!」
周天很無辜地說道:「將軍,我已經盡全力了,但是那些土著太熱情,昨晚我清點貨物的時候才發現的,然後我去中皮拉說要退回去,但是皮拉死活不同意,然後跟我解釋半天,說這九顆珠子是族長從寶庫裡拿出來送給海神使者的,而且不容我拒絕,他怕送給你你不要,就夾在賣給我們的珍珠裡一起弄過來,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他們!我保證除此之外都是公平交易而來的!」
莊少游暗歎一聲,收就收了吧,這些善良又弱小的民族,很容易就被那些強大又野蠻的民族給消滅,然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既然收了人家的大禮,那就盡可能的助他們一把吧!
莊少游整理一下心情,笑著問墨水道:「墨水兄,此行可有收穫?我們還要不要去江南交流一下了?」
墨水呵呵一笑:「將軍,江南下次再去,此行收穫足矣!我跟皮拉修了八天的船,也是所獲良多啊!前些日子將軍您開導我,人的思想就是人的特長,而皮拉又教給我自然之道,我心中已經有了感悟,這次就回去重新設計五桅戰船!我要將人的思想與自然之道融合在一起,走出一條新的道路來!」
莊少游雖然不懂造船,但是對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人與自然的和諧,絕對是世間正道!
夜晚,莊少游站在甲板上,看著月亮,今晚的月亮怎麼這麼圓?
今天是中秋節?怎麼這麼快?
前年的中秋在黃巾軍大營和騎兵營一起過的,去年的中秋是在縣衙和墨眉一起過得,那時候剛剛大豐收完畢,全縣都是喜氣洋洋的,自己也很開心。
今年的中秋竟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就來了,而且還是在海上,想到這裡,莊少游忍不住感歎道:「海上生明月,天下共此時。」此時的那些親人、朋友們在做什麼?張寧、墨眉還有公孫玲瓏又在做什麼?」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詩!真想不到將軍不僅武能定國,這文能安邦!屬下佩服!」吳良從船艙走出來,恰巧聽到莊少游的感慨。
「呵呵!德才兄也坐不住要出來透透氣了?」莊少游心中一陣尷尬,趕緊岔開話題。
「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前幾日對付倭人海盜,我見將軍似乎對倭人十分不喜,可是又不知是何緣故?」
莊少游一聽,歎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
「將軍不願意說,屬下便不再多問,屬下只是有些想法想要對將軍說一下!」
「德才兄,請講,你我二人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呵呵,謝將軍,屬下認為,將軍應該重視倭人!」
「願聞其詳!」
「倭國地處偏遠海外,距離大漢兩千多里,從遼東往江南和往倭國的距離差不多,而江南之地物產豐富,土地肥沃,加之大量北人南遷,江南就越發得顯得繁華,屬下前次南下可是深有體會,江南之地大都會商賈雲集,艦船密佈,根本不是北方所能比的!
且江南之人精於商道,造船之術發達,絲毫不弱於我遼東,只是江南之人對北地多有偏見,不願輕易而來,可是如今我遼東商船頻頻出現在江南,日後,江南之商人定然會尋路而來,到時,我們的優勢將不復存在,可就斷了我們的財路了!
加之遼東之地物產皆是天才地寶,而江南則是精美加工物,其利潤不可同日而語,到時候江南奢華之物洶湧而來,遼東天才地寶被劫掠而去,長此以往,北地越發的貧瘠,江南越發的富庶,我們又該如何處之?」
莊少游聽後,心中一驚,是啊!貿易逆差!跟現代社會不一樣麼!那些發展中國家不停地賣資源,而那些發達國家則依靠技術優勢不停地出售高端產品,然後掠奪資源回去加工,最後形成惡性循環,窮者越窮,富者越富!
莊少游越想越心驚,忍不住問道:「那依德才兄之間,該當如何?」
「呵呵,很簡單!限制江南航路,開闢倭國、百濟、高句麗新航路,這些國家造船之術比不過遼東,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物產也不豐富!高句麗多金礦,倭國多銀礦,而且倭國戰亂不斷,人民不適耕作,國內又多山地,土地貧瘠,所以正適合遼東的物產東銷!」
莊少游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德才兄,我才發現原來你才是咱們沓氐第一經商天才!」
「呵呵,將軍謬讚,屬下也不過是跟著周天兄學了幾手,突然冒出些想法而已!若是說得不對,還請將軍見諒!」
莊少游越想越開心,對啊,現在的倭國可是乖得很,三十多個小國內亂,只要讓他們統一不起來不就行了麼!這也沒什麼卑鄙的,現代社會不就是這樣麼,個個都巴不得你的國家分裂!
只有別人弱了,對自己才有好處,這就是政治!
而且,吳良的想法點燃了莊少游思維的火花,在遼東建立生產加工基地,將天才地寶加工後再出售,可以獲得更高的利潤,然後傾銷到東邊的幾個國家,對,以後還有南洋!回籠大筆的金銀,然後印製貨幣,頂替五銖錢,徹底控制大漢的經濟命脈!到時候看誰不順眼,拿錢砸死他!
嗯!好主意!回去得好好策劃策劃!
返程的路上算是順風,不到五天的功夫,八月十九日下午,船隊就抵達了沓氐碼頭,但是碼頭上空蕩蕩的。
莊少游心中焦急,趕緊派人進城查探,結果發現城中一片素白之色,滿大街的群眾痛哭不止,縣城的主幹道上數萬百姓雲集,個個披麻戴孝的,面帶悲色。
莊少游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有些好笑,又有些憤怒,還有無奈,再加些感動,不過還是趕緊收拾心情,琢磨了一會兒,若是自己這麼過去,會不會嚇死人?於是跟身邊的眾人一商量,自己待在船上,然後讓墨水和吳良二人裝模作樣地帶著人進城,半個多時辰後,城中騷動起來,縣衙裡面一陣喧嘩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
「太好了!」
「太棒了!將軍他沒死!」
眾人發出一片歡呼聲,墨眉和公孫玲瓏使勁擦擦哭紅的雙眼,激動地往外跑,眾人也是反應過來,一窩蜂地跟著往碼頭跑。
不一會兒,本來還十分冷清的碼頭上頓時熱鬧起來,縣衙裡的眾人得到消息都是喜極而泣,在墨眉的帶領下,一路小跑,奔騰而來,那些大街上披麻戴孝的百姓不知道情況,但是看到那些官老爺都往城北跑,也都跟著跑。
莊少游躺在擔架上,被兩個士兵抬著,蓋著被子,看到洶湧而來的人潮,頓時嚇了一跳,怎麼比那天的滔天巨浪還要嚇人?墨眉第一個湧上船來,一把抱住他,眼淚嘩嘩地流淌不止。
莊少游心中一陣感動,又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分?又裝病?不過也沒辦法呀,若是數萬人痛哭流涕地看著自己跟個沒事兒的人似的施施然地走回去,那豈不是讓大家白傷心一場?索性就裝病吧,這樣至少讓大家哭得有點價值不是!
公孫玲瓏第二個上船,但是卻沒有像墨眉那樣撲到莊少游懷裡,只是默默地站在旁邊流淚。
莊少游看得一陣心疼忍不住勸道:「我沒事,你們不用這樣!」
剛說完,就覺得腰間一疼,扭頭一看,墨眉一隻手又扭上了自己的腰,一邊罵道:「還說沒事,都病成這樣了,還叫沒事!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