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舜站在孫家的廢墟之上,凝視著手中疑似孫權的斷掌,可除了那伸出的中指和指尖的刺青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線索。
孫家現場被毀得最徹底,那大火所造成的殺傷力遠一般,竟似火系高手所為。因為只有火系高手才能把一片房屋夷為平地,完全找不到之前房屋的印記。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凜冽的劍光從齊舜身後陡然亮起,帶著強烈的殺氣向他刺來!那劍光就像平地裡又升起了另一個太陽,強到讓人睜不開眼來。劍上是火系真氣,而且也達到了初階劍聖的實力,若是一般人絕對無法從這粹然而起的劍下逃生。
可齊舜並不是一般人!
當那劍光剛剛閃過之時,齊舜就已經忽然不見了蹤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人微微一怔,彷彿沒想到齊舜竟然這麼輕鬆就躲過了他這一劍,而且目標已經消失,他又如何再打下去?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一人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偷襲於我,難道孫家被毀也有你一份?」
這聲音出現的委實太過詭異,那人大吃一驚連忙想回劍自保,可已經遲了。他只覺全身經脈一陣麻痺,真氣竟是一點也使不出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連手指頭都無法移動了。
劍聖在眾神之地雖然仍舊是萬眾敬仰的高手,可在齊舜的眼裡和普通人已沒有什麼分別。他這一手用了精靈族的瞬移,並用幻術禁錮了對方的真氣,再用定身讓對方無法動彈,根本還沒有用到自己最強的真氣,就已經制住了對方。
不過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看清偷襲者的樣貌,竟是個美貌的少女!這少女的肌膚散著健康的古銅色光澤,長期真氣的修煉讓她那姣好的身材更加充滿了一種頗具彈性的勁力。她的眉並不像大漢女子流行的那樣細細一線宛若遠山,而是那種自然的粗細,彷彿還更濃些;她的眼睛閃爍著野性的光芒,全不似其他女子那樣矜持。她的美充滿了桀驁的氣息,和大漢其他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齊舜也怔了怔,他沒想到這個劍聖級的高手竟是個少女。他身邊的女子也都是高手,可沒有人像她那樣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就連功力最高強的凌曦平日裡看起來也是溫柔清秀的,就更不用說現在女人味十足的傾城和文化氣息很濃的蔡琰了。
那女子盯著齊舜,目光中彷彿要噴出火來,咬牙道:「你這惡賊,毀了我全家,還反倒說我偷襲你。我……我只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才能報我兄長的大仇!」
聽了那女子的話,齊舜又是一怔,道:「你兄長?仲謀是你的兄長麼?」
那女子微微昂起了頭,就像是永不服輸的孔雀,傲然道:「當然,就算你也殺了我,我也不用騙你。」
齊舜望著這只驕傲的孔雀,忽然笑道:「我與仲謀雖無深交,可也是惺惺相惜,我又怎會加害於他?」
那女子雖然有些魯莽,可也極為聰明。她驟然看到自己家園被毀,又看到齊舜「鬼鬼祟祟」地在廢墟上張望,怒火沖上心頭才出劍攻擊。可聽到齊舜的話,又看到齊舜在制住她之後也沒有對她不利,心中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怪錯了人。
「那你是誰?又怎會在我家?」那女子性格剛硬,口上肯定是不能放鬆的。只是說到「我家」這兩個字時,忽然想到自己再也沒有家了,最疼她的兄長也下落不明,還被人砍斷了手掌,眼中不由得紅了起來。
「我姓齊,叫齊舜。這個名字想來你那兄長肯定也向你提起過吧。」齊舜看四下無人,就收起了障眼法,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女子立刻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緊盯著齊舜,道:「你就是當年的齊王殿下,當今的皇上?」
她雖然還不能肯定齊舜的身份,可能在一招之間就把她制住的人大漢還沒有幾個,至少兄長身邊是沒有這樣的人的。
齊舜右手食中二指向天上虛刺,五彩光華在半空中繞了一匝,又回到他的手中,然後笑道:「這五行真氣總是如假包換了吧。」
那女子還是呆呆望著齊舜,目中漸漸充滿了淚光,悲聲道:「請皇上為我家做主啊!」
無論再強悍的女子,依賴心都是有的。她們若是碰到比自己更強的男子,就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男子身上,這是一種天性使然。那女子方才雖然還驕傲如孔雀,可現在就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卸掉了所有的偽裝,那閃亮的眸子裡也滿是希冀。
這女子見到家中有此驟變,能堅持到現在已非易事。若不是她天生堅強的性格,也許現在早已經被悲傷摧垮。可她深知哀傷並不能解決問題,孫權的仇必須要報,而想要報仇就要讓自己更加堅強!
齊舜望著這滿面淚光的女子,目中閃過一絲敬意,柔聲道:「先別急,仲謀的失蹤我自會處理,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孫尚香。」那女子忽然現自己的經脈已經恢復了運行,舉起手來擦了擦面上的淚水。她彷彿不希望在別人面前哭泣,所以在短暫的軟弱之後立刻又恢復了開始那堅強驕傲的樣子。
「倒是從來沒有聽仲謀提起過自己有個本領這麼高強的妹妹。」齊舜笑道。他故意和孫尚香閒聊幾句,就是想分散她的注意,讓她從悲傷中暫時緩解。因為孫權的失蹤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他需要孫尚香冷靜的頭腦。
「他當然不會提起我。」孫尚香噘了噘嘴,「在他的眼裡,女人就應該像大喬小喬姐那樣專事婦道,舞刀弄槍又像什麼樣子?他恨不得我趕緊嫁人才好呢。」
說到這裡,孫尚香的面上忽然紅了紅,倒是難得露出了點小兒女的姿態。她生怕齊舜會看到,又接著道:「不過上天賜我火德之身,若不善加利用,豈不是可惜了?」
她雖然清楚知道自己面前是當今天子,可這裡並非朝堂,齊舜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所以她說話也放鬆了很多。
齊舜當然也不會在意她的語氣,他甚至更喜歡這樣的交談方式。自從成為天子之後,他除了和自己的三位夫人之外,已經很少能這麼輕鬆地交流了。
「事之日,你不在家裡麼?」齊舜問道。
「我每個月都會出去打獵,活動活動筋骨。前兩天正好是我外出的時候,可沒想到一回來就……」孫尚香望著這一片廢墟,話音又有些哽咽。
看著孫尚香的樣子,齊舜知道她事先絕不知道自己家會有這樣的變故。如果真是這樣,孫權主動失蹤的可能性已經可以排除。他本想把那手掌拿給孫尚香辨別一下是否屬於孫權,可這又是否太過殘忍?若是看到那隻手掌,孫尚香又能支持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