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希臘沒有繼續追擊之後,孫權終於下令紮營。
在孫策負傷人事不知之後,作為孫家的成員,大家都以孫權馬為瞻。好在孫權雖然年輕,可平日裡還有些威望,因此孫家大軍還沒有出現混亂的情況。
在孫策的大帳中,這個曾經馳騁江東的小霸王卻已經奄奄一息。他面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那克洛諾斯也不知用的什麼暗器,那道刺目的光亮所造成的殺傷力竟然如此巨大。
周瑜、張昭這樣的重臣都沒有在他身邊,而魯肅呂蒙等人也都在暗自垂淚。大家都知道孫策的傷勢已經無力回天,只可惜江東大業未成,又有一位主公將要離開。
也許是迴光返照,孫策的精神忽然好了些,蒼白的面色也多了一絲紅潤。他把孫權叫到自己身邊,輕聲道:「若論征戰天下,縱橫沙場,你不如我;可若論舉賢任能,讓屬下各盡其心,我不如你。我死後,你要統領我江東群雄,繼續父親留下的基業,莫要讓我們失望才是!」
孫權一聲不,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他表現得出人意外的鎮定,連握住孫策的手都沒有顫抖半分。
孫策又讓眾下屬上前,叮囑道:「我們坐擁江東之地,依靠大江天險,進可攻退可守。若要希臘退兵,項羽伏誅,進而爭霸天下,還需要各位對仲謀的鼎立支持!」
眾人含淚點頭,悲泣之聲隱約可聞。
孫策這才緩緩閉上眼睛,揮揮手道:「我累了,想休息下,你們去吧。」
眾人還想在孫策身邊多留一會,但孫權卻當先走出了營帳。大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默然跟隨而出。
這時天色已晚,深藍的天空中密佈烏雲,遮蔽了月色,連星光也變得更加淒迷。
孫權就這樣站在那裡,昂望天,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人看到他那滿眶的淚水,又或是他本就不想讓人看到,因此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控制眼淚不要流下。
他身後的將領謀士只能看到他那微微有些瘦削卻頎長的背影,就像標槍般依然筆直站立。突然而來的重擔並沒有壓彎他的腰,反倒讓他的身形更加偉岸挺拔。有些人天生就是能做大事成大業的,孫權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魯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作為孫家的老臣子,他也曾擔心孫權會不堪重負,無力承擔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可僅僅這一日之間,以前那個隨和的少年竟忽然散出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難道這才是孫權真正的性格?
他悄悄上前兩步,輕聲道:「公子……」
孫策還沒有歸天,現在就叫主公還有些不太合適,可魯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孫權揮手打斷。
孫權依然背對著眾人,站在那裡,用一種低沉有力的聲音道:「經過與希臘一戰,大家也都累了,就各自回去休息吧。兄長這裡就由我來守著,如果……如果有什麼事,我自然會命人通知各位。」
周泰和程普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魯肅和呂蒙攔住。他們四人對孫權深施一禮,然後各自回到營帳當中。而孫策的大帳外,就只剩下孫權一人。直到此時,孫權的肩膀才微微有些顫抖,那種無聲的悲泣比嚎啕痛哭更讓人為之心碎。
是夜,孫策殞命,江東小霸王就這樣心有不甘地離開了歷史的舞台。
而作為孫家新一任家主,孫權的第一個命令就體現出他的魄力:「南撤建寧,就算離希臘人稍微遠些,我們也要繼續扼守希臘退兵的路線!」
「兄長,你就放心去吧,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你喪生在希臘人的手上,這個仇做兄弟的一定會為你報的!」孫權暗中握緊了拳頭,堅定的目光說出了他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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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龐統和田豐案頭的,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從甘寧處來的,他們已經徹底擊潰了希臘水軍,龍牙軍正在加返回的途中。海上威脅已解,克洛諾斯妄想兩路進攻大漢的計劃也隨之破滅,現在也只剩強攻益州這一條道路。
而壞消息是克洛諾斯忽然進攻孫策,重傷小霸王,把孫家軍逼退,打通了回軍的道路,避免了覆沒的隱患。尤其是孫家大軍被擊潰,龐統立刻少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十面埋伏之計也遭受極大打擊。
「克洛諾斯果然有一手!」龐統冷笑道,「他竟能想得到身後必定有一支大軍埋伏來截斷他的後路,又能想到各個擊破的策略,先把相對較弱也沒有依靠的孫家解決了,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再全力對付我們,這一招用的確實漂亮。」
他嘴裡雖然這樣說,可他的表情卻洩露了他心中的不服。克洛諾斯的行動是對他的一種挑戰,也是他難得遭遇的一次挫折。此前他太過肯定克洛諾斯會選擇強行突破,而沒有想到這個希臘王子有如此強的大局觀。
一切也許都源於輕敵,但試想克洛諾斯竟能用十年的時間來收付獸人,那種魄力和忍耐力又豈能與常人相同?
「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於孫家還能堅持,繼續把兵力用在對抗希臘上。如果他們因此一敗而退兵江東,那我們的壓力也就更大。」田豐長歎道。
「孫家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龐統的表情中寫著自信,「孫家雖然一直隱忍江東,可他們接受的是火族的訓練,身上流淌的也是火族那剛猛不屈的鮮血。孫堅是這樣,孫策是這樣,哪怕孫策死了,其他孫家子弟應該也是這樣。所以就算他們被希臘擊敗遭受重創,他們也一定會與希臘糾纏到底。返回江東這種縮頭烏龜才做的事,孫家一定不屑為之!」
「還有就是周瑜已經取勝,他自然也會星夜馳援這裡。有了周瑜等人的加入,克洛諾斯再想取勝也並非易事。」田豐接道,「只是周瑜到這裡還需要時間,克洛諾斯未必會等到那個時候動攻擊。」
「元皓先生說的沒錯,在解決了孫家之後,克洛諾斯很快就要對我們起進攻了。而我們就必須要在這峨眉山區中給希臘人有力的一擊!等到克洛諾斯現無法取勝而選擇回軍之時,想來周瑜也應該能趕到這裡來配合我們了吧。」龐統的目光望向益州地圖。他的心中暗暗誓,這次他絕不會再給希臘人一絲機會,在孫家身上犯的錯也絕不會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