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頗為得意地望著趙雲,大笑道:「小娃兒,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幾百年被困於此,如今一旦恢復自由,心情自然好得很,那笑瞇瞇的模樣和他那粗豪的長相還真有點不搭。
趙雲冷冷道:「前輩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用這樣的方法來騙我上當,還能笑得這麼得意,看來卑鄙二字用在前輩頭上才算合適。」
項羽雖然心情好,可被人當面這樣辱罵還是讓他怒不可遏,變色喝道:「大膽!」他右手已抬起,剛要給趙雲點顏色看看,忽然又道:「你這小娃兒,當真聰明得很,竟用這激將之法來引誘我對你出招,讓你擺脫那符咒,這算盤當真精得很啊。報上你的名字來吧,這已經是孤家給你的最高待遇了。」
「我乃常山趙雲趙子龍!」趙雲傲然道。他一開始雖然對項羽敬畏有加,而且又是項羽救了他一命,他本應該更為客氣。可項羽居然用他來脫困,自然也就沒有好氣。
「趙雲?沒聽說過。」項羽自語道。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已在這裡被困了數百年,又怎會聽過趙雲的名字?然後他接著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生氣,若不是孤家,你也許已經被天雷劈死。是孤家救了你一命,你應該感激才是。而且都說知恩圖報,你犧牲自己來解救孤家,也算是報答孤家了。」
趙雲抿緊了嘴唇,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項羽騙他的方式雖然不光彩,可他的命畢竟是項羽救的,又還能再說什麼?
「你一定很奇怪,孤家為何會在這地底被困了這麼多年。」項羽看來已是多年沒與人交談,孤獨了這麼久自然話也就多了些,「你們是不是認為孤家已經死了?」
趙雲是對此很奇怪,烏江上項羽是當著很多人的面自刎,他的屍體也被劉邦厚葬,又怎會活生生地來到這裡?
看到趙雲眼中疑惑的神色,項羽談興更濃:「想當年孤家率十八騎從江東起兵,瞬間席捲天下,那是多麼的風光。可神族那些老不死的偏偏認為孤家不適合做天下的君主,竟以散仙為誘惑,讓孤家脫離魔族,助劉邦去奪天下。在鴻門若不是孤家心有猶豫,劉邦就算再有一條命也會死在那裡。世人皆以為劉邦有火族相助才能戰勝孤家,他們其實都不知道真正讓孤家受困陔下的是神族。若不是神族承諾只要孤家帶人殺掉贏政,就向天神請願給孤家一個散仙的身份,孤家又怎會損失這麼多的高手?」
齊舜在大荒之地見過贏政之事回來後除了蔡琰外幾乎就沒有向別人提起,就連招司鐵騎的來歷他都一嚮晦違如深。因此趙雲並不知道項羽那時集結了十個劍聖、十個**術師和十個大幻術師偷襲贏政之事。現在從項羽口中聽到此事,還是讓他驚訝不已。
「我軍元氣大傷,而劉邦那廝得到了神族暗中幫助卻如日中天,如果不是這樣,在陔下他又怎能勝了孤家?我們雖然沒有殺掉贏政,但也把他困在大荒之地,與死何異?誰知神族那些老不死的不講信用,竟拒絕幫助孤家成為散仙!」項羽越講越氣,目中又射出沖天怒火。
「那後來你怎會被困在此處?」聽到項羽的經歷,趙雲倒覺得他有些可憐。而且凡人也能成為散仙,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反倒使他的怨氣消退了不少。
「既然神族那些老不死的不給孤家這個機會,難道孤家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項羽冷笑道,「我魔族傳說中有一神法,名叫『天兵解體**』,乃是我魔族創始人蚩尤大神所創,講究的就是死而後生,破解成魔的秘意。既然孤家幾乎已無翻身的機會,還不如孤注一擲,利用那『天兵解體**』來成為不弱於散仙的魔王!」
「原來烏江自刎只是障眼法,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施展那『天兵解體**』?」趙雲問道。
「小娃兒很聰明嘛,」項羽大笑道。他有人傾吐,也就沒有在意趙雲很放肆地以「你」來稱呼他,「孤家被埋葬以後,在地下吸收靈氣,兵解成功,眼看就要成為魔王重新回到世間,誰知神族還是不放過孤家,竟請到十數個散仙把孤家強行擄劫到這雷獄山中,讓孤家遭受天雷噬體之苦。後來現孤家已有脫困的希望,他們又向神明請求靈符,把孤家困在這地底之中。你說,孤家到底做了什麼,讓他們這樣趕盡殺絕?」
「關鍵不在於你做了什麼,而是在於你將要做什麼。」趙雲冷冷道,「以你這樣凶殘嗜殺的個性,若是成為魔王,那天下又怎會還有安寧之日?」
不知為何,趙雲聽到項羽是散仙的敵人以後,對他的態度又差了幾分,說話也刻薄了許多。
「我凶殘?我嗜殺?那劉邦殺的人就比我少麼?就因為他長的像個小白臉,滿口的仁義道德,就能洗乾淨他手上的血腥?」項羽暴怒,「孤家就偏不信,他們能困我幾十年,幾百年,難道就能把孤家無休止地囚禁下去?就算你不來,魔族中人早晚也會來解救孤家的。」
「魔族?你就省省吧,現在的魔族早已是日薄西山,靠不上了。」趙雲把董卓之事簡單講給項羽聽,也想借此打擊一下項羽。
誰知項羽聽了以後絲毫沒有在意,反而道:「我魔族勢力龐大,有豈是你們能想像的到?那個什麼董卓只是我魔族的一個不入流的貨色,如果換作孤家,什麼大漢帝國,早就變成了一個屁!真正的魔族高手還在等待著孤家的召集,如果你還有脫困的機會,就等著看看天下是如何重新回到孤家手中!」
趙雲心中一沉,沒想到這此雷獄山之行竟讓他放出了這樣一個魔王。看項羽的自信,他應該已經練成了「天兵解體**」,那在齊舜通往天下的道路上,是不是就此會多出一個最為強悍的對手?
他曾聽師父提起,現在的大漢雖然各族依然實力強勁,但因為諸神的契約,他們還只能躲在暗處,可如果項羽打破了這個禁忌,那各族高手是不是也會蜂擁而出,從而使大漢亂上加亂?想到這裡,趙雲不禁後悔至極,只恨自己學藝未精,中了項羽的圈套。
「趙雲小娃兒,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吧。」項羽道,「這符咒只有用劍聖以上的能力才能擊落,而且必須有另一個人再成為這符咒新的目標,原先那人才能脫困。如果你不是在雷獄山表現出了劍聖的實力,就算你被轟死千次萬次,孤家也不會動動手指來救你。現在孤家已達到魔王的境界,就算贏政那劍神來此,也不放在孤家的眼中。等到孤家召集魔族大軍,天下就盡在魔族的掌握!到時候,孤家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功勞,會追封你一個大大的官爵!」
他轉身就想離去,又看到一旁盤旋無措的青龍,啞然失笑道:「你這青龍倒是靈氣得很。也罷,本來孤家想殺了它,但看在你的功勞上,就饒它一命。反正你沒吃沒喝,也活不了幾天了,就讓它在你最後的時日裡好好陪陪你吧。」
項羽輕輕一縱,就已到大河對岸,哈哈大笑聲中逐漸遠去,只留下了趙雲和孟章。然後就聽遠處一聲聲巨響,原來項羽竟把這地下的道路完全封死,就算趙雲能擺脫符咒的囚禁,也是無法從這裡活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