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王雄掙扎著回來的時候,連齊舜都不禁一驚。就像蒯越所說,那驚神一箭幾乎毀掉了王雄全身的經脈,若不是他功力還算深厚,能不能活著出那個大院都是個問題。
其實這也不是王雄比那射箭之人要差多少,都是大劍師,就算有高有弱,也不是一箭就能解決的問題。可對方在射箭之時王雄並沒有思想準備,他只在意了魏延的攻擊,卻沒想到在房中暗處還有那無聲無息卻宛如流星的一箭。
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對方那箭確實可以獨步天下,王雄才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
不過在齊舜這個高階大仙術師面前,王雄就算想死也沒有這個機會。在淡淡的白光中,他的經脈正迅恢復著,大傷的元氣也在不斷充盈中。沒過多久,他甚至現自己已經有了說話的力氣。
「這一箭是何人所射?」田豐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好像還無法完全肯定的樣子。
「這個人的字叫漢升,我們的情報裡沒有任何顯示。」王雄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不過已經開始有了些中氣,「他的實力應該已經達到高階大劍師的境界,箭法更是了不得。但若不是聽蒯越這樣稱呼他,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劉表手下還有這樣一個高手的存在。」
「漢升?」田豐和陳宮對望了一眼,好像都猜到了對方的心思,「難道當年在峴山狙殺孫堅的人就是他?」
「應該沒有錯。」陳宮同意田豐的觀點,「那時劉表對外宣稱射殺孫堅的人叫呂公。可這個名字之前從沒有人聽說過,以後也再沒有出現,應該只是劉表信口胡謅掩人耳目。想那孫堅何等人物,又身手不凡,就算是主公用寂滅神箭也未必能情意殺之。因此能殺他之人不但要有一手凡脫俗的箭術,也要有足夠強的真氣實力。這樣的人整個大漢都不會有幾人,劉表又怎會既有呂公又有漢升?」
「只是這漢升長年隱忍,這等身手卻一直都不顯山露水,想來也是劉表故意隱藏實力,好用在最需要的時候。」田豐很喜歡像現在這樣和其他謀士貼心交流,這在袁紹手下和那些各懷心思的人一起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劉表一直都表現得不問世事,只想守著荊州這一片樂土。其實這只不過是不想招惹敵人的藉口,一旦時機成熟,他又怎會甘於人後?」陳宮笑了笑道,「長安這樣的機會,正好讓他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劉表把這句話揮得淋漓盡致嘛。」齊舜已經結束治療,接口笑道,「不管怎樣,這次我們的收穫不小。至少我們已經可以確定劉焉和劉表都已派人來了長安,而且這些人的能力都不弱。」
「劉焉方一定不只一個張任,這種場合若是沒有個謀士坐鎮肯定討不到好去。我懷疑法正法孝直或者張松張永年二人中必有一人已經到了這裡。」陳宮想了想道,「而且武將方面光是張任也難獨擋一面,應該還有其他人,就是不知是嚴顏還是吳懿。」
「公台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懷疑。」田豐有種心有靈犀的快樂,「現在劉表方相對清楚些,有蒯越、魏延和那漢升三人主事,劉焉方還需要繼續確實,但應該也不會少於三人。這樣再加上控制在李蒙和王方手中的城防軍和我們,長安城中至少已經有了四股不同的勢力。」
「應該還不止,我不相信馬在聽到自己父親被殺的消息而無動於衷。但他的確一反常態,沒有大張旗鼓地殺到長安,只能說他被別人勸說沒有輕率行事,但長安他依然會志在必得。也許他也採用了和我們一樣的方式。」對自己這個年輕時的好友,齊舜還是有些瞭解的。
「這樣就是五股了。」陳宮笑道,「要他們一個個退出,還真要花點腦筋。」
看到王雄已經沒了大礙,齊舜忽然道:「你們先不要有什麼行動,我要出去走一下。」
他拍了拍王雄的肩:「尤其是你,那一箭的仇我早晚要幫你報了,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把自己的命好好保住。」
田豐和陳宮也沒阻攔,他們知道齊舜出去定然有他的想法,而且以齊舜的身手,長安城中還沒有能威脅到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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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城另一座不起眼的房間裡,有五個人在同樣密謀著。
「永年和子遠辛苦,遠道前來,讓我們的勝算立刻就多了幾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文士。這人雖然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可神色之間老成持重,就連說話也是老氣橫秋的樣子。
這個年輕人正是劉焉手下第一號的謀士法正法孝直!
他對面一個比他年長些的文士乃是張松張永年。這張松雖然穿著一身儒服,可身材瘦小枯乾,目中精光四射,短鬢暴牙,怎麼也不太像是個謀士的樣子。
那張松笑道:「孝直不必客氣,這次主公對長安志在必得,我們又怎能不出工出力?反正現在益州還算安定,我們幾個人還是盡快把長安的事情搞定才好。」
劉焉自從知道劉表對長安同樣有覬覦之心以後,立刻增加在長安的人手,不僅手下排前三的謀士一下派來兩個,只留黃權在益州處理日常事務,他麾下排前三的武將張任、嚴顏和吳懿更是一個不剩,全到了長安。
「那蒯越在監視我們,我們又何嘗不在監視著他?」法正笑道,「他自以為我們只有三人在此,卻怎麼也想不到永年和子遠會悄悄潛入長安。」
「料敵制勝,本就要出其不意。主公的安排又豈是那劉表能比得上的?」張松又問道,「李蒙和王方那邊怎麼說了?」
「這兩個人就像是泥鰍,滑不溜手!他們知道自己的城防軍在長安也是舉足輕重的勢力,聽到我們合作的建議,拚命獅子大開口,高官厚祿一個都不能少。」說話的是張任。這個威嚴冷靜的漢子提到那兩人也忍不住冷哼一聲,「什麼狗屁校尉,就是兩個地痞流氓!」
「呵呵,能讓張將軍動氣的,看來也確實無賴到一定程度了。」與法正相比,張松倒是更幽默些,「我倒想聽聽他們提出了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