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整個戰局上看,袁紹雖然面臨四線作戰的情況,但他依然佔據了有利局勢。冀州北部他僅用了很少的人力就擋住了趙雲和太史慈;西部的德州軍團也是處於防守狀態,動靜不大;只有南部的主力及高陽軍團一觸即,還有從青州緩慢向兗州推進的袁譚軍及渤海軍團也逐漸進入了戰場的中心。
袁譚軍共五萬人左右,主要是青州當地的州郡兵,戰力雖然普通但也不算太差。青州是黃巾亂軍猖獗的地方,這些州郡兵也沒有少打過仗。袁譚到了青州,憑著對黃巾軍的鐵腕手段著實肅清了不少殘餘勢力,這才有機會集結了這些有生力量進入戰場。
張郃渤海軍團的目標是東阿,那裡有曹家兄弟的大軍。雖然兵力上渤海軍團是劣勢,但張郃一點也沒有擔心害怕的感覺。曹仁和曹洪雖然實力不弱,但畢竟也只是高覽級別的高手,和他依然有一定的差距。而且渤海軍團和月朧大陣更不是吃素的,難道那些普通步兵比白馬義從還強?
曹家兄弟的步兵是沒有白馬義從強,但他們更有自知之明。應該說曹仁和曹洪是非常默契的搭檔,曹仁性格沉穩,凡事總會考慮更多些,而曹洪衝鋒陷陣勇往直前;曹仁負責整個軍團的調配和戰法的佈置,而曹洪就把確定的戰法有效實施。在這兩個人面前,既沒有讓他們的輕視的對手,也沒有讓他們啃不下來的骨頭——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是這樣。
渤海軍團已從高唐開拔,由於主要為步弩結合,因此渤海軍團的進軍度並不快。這也是張郃故意使然,曹操畢竟是個可怕的對手,顏良的死就是個很好的證明,他要保證自己的任何一步都不能犯錯。
遠處曹家兄弟的連營已隱約可見,讓張郃意外的是為了阻擋自己,曹仁和曹洪居然把所有的家當都帶了過來,用十萬來對自己的五萬,難道真的想一人一口口水就把自己給淹沒了?最讓他想不通的是曹家兄弟不光是要擋住自己,還要擋住從青州過來的袁譚軍,他們把十萬人都帶到了自己的面前,那青州由誰來防守?難道曹操會任由袁譚一路長驅直入?要知道如果袁譚攻破鉅平,那前方就是一片坦途,東郡就是下一個目標。
現在曹操的主力都在白馬、定陶、濟陰一線,東郡本就是空虛得很。一旦東郡失守,那曹操在兗州的統治立刻就失去了根基,同時被袁紹南北夾擊之下敗亡指日可待。
這種後果連自己都能想得到,難道曹操就會忽視?張郃不禁搖了搖頭,他才不會相信曹操會天真到這等程度。不管誰會出現在袁譚的面前,張郃確信那支戰力定然深受曹操的信任。
是誰呢?張郃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可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他也沒有太過糾結於此,只因不管前來阻擋袁譚的是誰都不影響他與曹家兄弟決一高下,就算不能取勝,也要把曹家兄弟留在東阿,以免給袁譚造成更大的壓力。
不知為何,曹仁和曹洪彷彿和他打定了同樣的主意,他們雖然與渤海軍團遙遙相望,卻始終沒有主動出戰,最多也就是試探性地進行了小範圍的攻擊,看到張郃主力出動就立刻遠遁,避免和張郃進行正面衝突。
張郃想把曹仁和曹洪牽制在此處,難道曹家兄弟想的也和他一樣?張郃又皺起了眉頭。他的做法有他的道理,因為青州的袁譚畢竟在戰力上有極大的優勢,但曹家兄弟又是為了什麼?
張郃的心有些虛。
曹操不會打沒把握的仗,袁譚的兵力看似雄厚,可沒有高手助陣,碰到虎豹騎這樣的精兵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一旦青州失守,對袁軍的士氣將是極大的打擊,也能鞏固曹操在大河以南的統治。從許昌到陳留到東郡再到青州北海,這條戰線其實也不算長,但能有效地把袁軍擋在大河以北。到那個時候,再拼資源拼消耗,就算以袁紹的家底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他已開始布屬東進,與袁譚會合。而他的第一站就是濟北,經濟北過濟南,就已是青州的勢力範圍,到那時他與袁譚從北面和東面同時攻擊鉅平,難度就小了很多。
可曹家兄弟彷彿看穿了他的計劃,硬是把十萬大軍擋在高唐到濟北的中間,不動如山。
要知道渤海軍團擅長的不是突進而是陣地戰,月朧大陣不怕任何人的正面攻擊,但機動力就差了許多。張郃同樣不敢放開攻擊曹家兄弟,畢竟十萬人不是小數目,硬碰硬的打法在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幾乎任何將領都不會主動去做的。
於是張郃親自出馬,他還有一個希望,就是用他手中的天璣祿存槍能夠連勝曹仁和曹洪,好獲得一個從濟北突破的機會。
鐵甲蛟龍依然雄壯有力,在它的前面曹仁和曹洪的普通戰馬就顯得寒磣了許多。這年頭幾乎是個名將就有個拉風的坐騎,而曹家兄弟卻始終沒有這個福氣弄個屬於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初對陣呂布的時候被震得戰馬倒斃,他們自己也口噴鮮血的下場。
但沒有坐騎的幫助並不表示他們實力弱到那裡,畢竟他們的風雲斬和暗噬神刀都是一等一的仙器,他們自己也已達到了大劍師的境界。
因此張郃並不相信曹家兄弟會對他的討戰視若無睹。
但曹仁真的就變成了縮頭烏龜,就連一向勇猛的曹洪都難得與曹仁並肩站在陣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張郃浪費著他的口水。
看著天色已晚,張郃終於放棄了無謂的努力。他已命人幾乎把能罵的都罵了,若不是礙於情面他甚至恨不得把曹家祖宗都帶上,但曹仁和曹洪卻始終不動聲色。
張郃悻悻然回到帳中,口乾舌燥不說,心情也未必暢快到哪裡去。他分明看到曹軍在挨罵時的那一臉不屑的冷笑,彷彿就像看著一個垂死掙扎的人在絕望地叫囂。
他的心更虛了。
在他南面不遠處的袁譚,難道就真的會落入曹操的圈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