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殿堂與正殿和內殿相比,還要小上一些,但若論奢華的程度,簡直比那兩個大殿加起來還要更多些。那兩個大殿只是在天空和大地上做文章,用夜明珠裝點星空,用水銀製作江河,而這個大殿的牆壁就已完全用黃金鑄成,地板也是用的大塊大塊的溫玉,齊舜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可他活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多珍貴的溫玉。
身邊同樣傳來了蔡琰的驚歎,她的目光停留在上百個透明的箱子中。每個箱子裡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飾。有的是整整一箱明珠,大小相同,絕不比正殿中的夜明珠遜色;這些還叫的出名字,有的箱子裡裝滿了他們都沒有見過的珍奇異寶,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這還差不多,贏政前輩的陵寢又怎會沒有陪葬的寶物?」齊舜對蔡琰笑道,「可惜我們不是真的盜墓賊,要不然隨便拿出去一點就財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沒想到堂堂齊王殿下也會因這些黃白之物而興奮得兩眼亮啊,」蔡琰調侃著齊舜,「殿下身邊已經有了個富可敵國的傾城小姐,還要這些幹嗎?」
她不經意又提到了傾城,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面上紅了紅,沒有再說下去。
齊舜卻笑道:「和有錢的女孩子在一起就會變的有錢麼?按照這個邏輯,我和小姐在一起豈不是也要變成個大文豪了?」
蔡琰紅著臉道:「呸,誰和你在一起了?也不知羞!」
她這還是第一次沒有用「殿下」來稱呼齊舜,難道她的心裡也開始默認了二人「在一起」的關係?
正打情罵俏間,一陣流水的潺潺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他們走上前去,采現那些箱子的後面,竟然有一條真正的地下河流。這河流從他們的頭頂流過,在前方忽然有一個巨大的落差而產生一個頗有聲勢的瀑布。而瀑布的下方是一個清澈的水潭,在珠寶的亮光下閃著粼粼波光。水潭中的水又從溝渠中分散到璇宮的四周,好似代表了天下的水脈。
能把瀑布引到寢宮中來的,贏政也算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了吧。
「贏政前輩這璇宮的設計應該和風水也有些關係,只是大秦帝國離現在也有幾百年的時間,那時的風水習俗和現在應該已有了些差別。」蔡琰環顧四周,「還有就是,贏政前輩的石棺應該放在哪裡?」
「是啊,贏政前輩只讓我把石棺送回,卻沒告訴我應該把石棺放在具體哪個位置,難道就是簡單放在地上了事?這應該也不是他的風格啊。」齊舜也覺得應該有個固定而有深意的擺放位置。
他前前後後走了幾圈,忽然一拍腦袋,道:「原來竟是在這裡!」
蔡琰順著齊舜的目光望去,原來那水潭之內竟有一個鏤空的洞穴,而這個洞穴正好是個石棺的大小,看來正是贏政為自己準備的埋骨所在。
「大秦以水為德,作為大秦帝國的開國之君,把自己安放在地下的水脈當中,也算是合情合理了。」齊舜沉吟了一下,道,「那瀑布並不甚急,我把石棺放進去就是了。」
他從乾坤袋中把贏政的石棺取出,雙手托住,就要衝進水潭當中。可就在這時,那水潭中平靜的水面忽然波濤翻騰,正中間不斷有水汩汩噴出,好似有什麼東西冒了上來。
齊舜只感到一股強烈的水靈之氣迎面逼來,竟壓迫了他的鼻息,讓他難以喘過起來。他趕忙擋在蔡琰的前面,赤色護體真氣把他們二人包圍起來,以防不測。
那水潭的水面就彷彿燒開了般,也出咕嚕嚕的聲音,在這翻騰的波浪中,一個通體黑得亮的怪獸從水中升了出來。這怪獸龍馬尾,全身覆蓋鱗片,四蹄如鹿,雙目上方有一根銀色獨角。它站在水上就猶如立於平地,長嘶一聲,又宛如龍吟,震得齊舜胸中氣血翻湧,當真強橫之極!
「碧水分波獸!」蔡琰忍不住驚叫,「這可是傳說中當年贏政前輩吞併六國時所騎靈獸,怎麼會在此出現?」
「難道這靈獸因主人失蹤,竟能通靈到在主任的陵寢中等待不成?」齊舜也是一臉的驚訝。
那碧水分波獸看到二人,目中凶光大盛,又是長嘶一聲,一團黑氣從它的身上洶湧而出,霎時間就把齊舜二人籠罩在其中。
齊舜只覺身上壓力驟增,那黑氣彷彿實質,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直壓下來,若不是他的護體真氣極為堅實,他和蔡琰早就已被壓為肉醬。
可即便是這樣,齊舜也並不好受,被動挨打可不是他的喜好。軒轅龍戟瞬間出現在他手中,週身真氣鼓舞起伏,彷彿無氣泡在皮膚上綻破,衝出萬千道五彩光華,登時就把那黑氣沖得煙消雲散。
那碧水分波獸看到自己一擊無功,氣得嗷嗷亂叫,低下頭來,腳踏浪尖,那只獨角黑氣蒸騰,逕直向齊舜直撞而來。
齊舜大喝一聲,週身光芒爆放,氣勁盤旋飛舞,龍戟如陀螺般飛旋轉,向那碧水分波獸的獨角直刺而去。他並不知道那獨角到底有多硬,自己的龍戟能不能抗得住,因此他的真氣中又特別暗藏了螺旋氣勁,就算那獨角硬如鐵石,他也有把握能鑽出個洞來。
那碧水分波獸好似也識得齊舜這一式的厲害,竟也不敢硬拚,一錯身從齊舜身邊閃了過去,然後大口一張,數十道冰刃或直行或盤旋,如天女散花般向蔡琰飛舞而來。它雖是獸類,可竟也懂得柿子找軟的捏這個道理。
蔡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輕叱一聲,綵帶飛旋,麗影飄飄,彷彿婀娜的舞者,旋出最魅惑的弧線,只聽「叮叮咚咚」的聲音,那些冰刃都已被綵帶攔下,蔡琰連毫都沒傷到一根。
那碧水分波獸連連受挫,已急得捶胸頓足,它早年跟著贏政南征北戰,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今日看到有人擅闖主人的陵園,還用一個石櫃把主人困在裡面,可它竟不能奈何這二人分毫,又怎能不讓它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