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窮奇也沒閒著,大口一張,數十道風刃帶著詭異的囂叫向趙雲席捲而去,可沒想到那白馬「孟章」也是張了張口,就見一道粗大的閃電「卡嚓」一聲劈出,登時把那些風刃劈得煙消雲散。這道閃電威力之強,竟絲毫不遜於和連。
二人二獸你來我往,轉眼就已交手十合。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收拾不了趙雲以後,和連便採取了拖延的策略——在雙方武力相近的情況下,如果一方選擇打持久戰,另一方也很難迅結束戰鬥。
和連就是在等著趙雲著急,只要他著急了,就一定會露出破綻。只要一個小小的破綻,和連就有信心制他於死地。就算沒有破綻,再過十合,素利和柯最也會實現合圍。到那個時候趙雲是否存在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在和連的一心拖延下,趙雲雖然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辦法在十合之內制服或幹掉和連。而公孫瓚他們似乎也陷入了和連親衛頑強的抵抗。原本以為和連身邊大多是弓弩兵,這在剛才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也感受到的,可沒想到那些弓弩兵把弓箭一丟,手上立刻多了把彎刀,用著非常熟練的手法斬向對方騎士的馬腿。雖然白馬騎士同樣的訓練有素,大多數都能把自己的戰馬保護得很好,可這樣勢必也會降低騎兵的殺傷力。在忌憚側面和後方的攻擊而不能形成有效衝擊的白馬義從,就這樣陷入了艱苦的陣地戰中。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還好,憑著白馬騎士高的個人戰力,公孫瓚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夠掌控局勢。可素利和柯最都已經衝到眼前,這三萬多主力騎兵絕對會是己方的惡夢,自己就很快會被對方的騎兵所淹沒。到那個時候,他又還能有能力對抗對方幾個人?
他已把一身的功力揮到了極至,赤炎真氣如熊熊火海熱浪滔天,每一次出手便有幾人全身化為焦碳。可奈何敵人太多,想等到對方援兵實現合圍之前全殲和連親衛,自是絕無可能。
還有,公孫瓚飛掃了一眼在他身邊浴血奮戰的兒子,他還這樣年輕,難道就這樣喪身與此?還有那個看來勇力過人的趙雲,同樣的年輕啊,難道都要毀在他的這次用兵失誤上?
又能如何呢?白馬義從滿編八萬人,分別是槍騎兵和弓騎兵。每個兵種共有五部,每部十曲,每曲八百人。趙雲就是槍騎一部三曲的軍侯,有八百人的統御權限。這次公孫瓚為了加強機動力,主要帶來了擅長快攻的槍騎部和少量的弓騎,其它的主力還在右北平候命。如今在被團團圍困之下,就算趕去報信要求支持,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續兒,我來幫你斷後,你……你和趙雲聯手,往外衝吧。」公孫瓚語氣中有些沉重,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斷後意味著什麼。
公孫續一槍挑起了一個士兵,再向旁邊一掄,屍體的頭撞到了另一個對方士兵的腦袋,紅的血白的腦漿濺了一地,有幾滴還飛到了他的臉上。公孫續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目中好似要噴出火來,大聲道:「要走我們一起走!爹爹若是不走,那我也陪在你身邊再多殺幾個敵人!」
公孫瓚鼻子忽然一酸,熱淚立刻盈眶,他忍著沒讓淚水掉下來,一邊和兒子一起清理身邊的敵人,一邊道:「公孫家的血脈還要靠你繼承下去,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樣能讓白馬義從的名字響徹天下啊!」
公孫續用行動代表了他的拒絕,又是一個敵人被他挑起,砸到對方的人群中,一時之間對方人仰馬翻,然後才道:「在這個時候衝出去和逃走有什麼區別?身為白馬軍團的一份子,怎麼能做出這樣貪生怕死之事?」
看到父親又想勸他,他的手一揮,截住了公孫瓚的話,又衝向敵人聚集的地方去了。
公孫瓚搖頭歎氣,心裡卻也有一絲欣慰,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都是個漢子,也不枉他的一番教導了。
「好,續兒,今天就讓我們父子共同見證白馬軍團的榮譽吧!」公孫瓚的胸中也生出了萬丈豪情,一心赴死之下倒也無所畏懼了。
就在這個時候,素利和柯最的騎兵軍團終於衝到了白馬軍團的面前,在第一輪衝擊之下,白馬騎兵的傷亡數字暴升。本來騎兵對騎兵,雙方應該是僵持的局面。可一方面鮮卑騎兵是以高衝擊白馬軍團,力量上佔了很大的便宜;另一方面白馬軍團的每個人都心有顧忌,人數的劣勢要讓他們應付從各個方向殺過來的敵人,稍有不甚就會被偷襲得手。因此,很快的,白馬軍團就已經損失了近三千人。
剩下的兩千人裡,有七百多人還在趙雲身邊硬抗和連的親衛。趙雲一曲八百騎兵戰到現在傷亡還不到百人,可見其日常訓練的效果。趙雲和和連槍來槍往,戰到現在也未曾露出敗像,心有旁騖之下也顯現了趙雲自身戰力的強大。如果他和手下的士兵還能勉力支撐的話,另外一千五百人就岌岌可危了。公孫瓚和公孫續身邊各還有三四百人在護衛著,其它人早已被打散,幾十個,幾百個各自為戰,就好似在怒濤中浮沉的木舟,隨時都有被浪濤打沉的危險。
「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了,能多殺一個就多賺一個吧!」公孫瓚渾身的銀色盔甲早已被鮮血染紅,幾乎都是來自他的敵人。瘋狂的殺戮之下,他的眼睛也逐漸變得血紅。在他身邊,是眼睛同樣血紅的兒子。
「為了我們的榮譽!殺!」公孫續在這一刻像極了他的父親,一個簡單的「殺」字鼓舞了戰場了每個白馬軍團的成員。所有的白馬騎士都隨著他叫出了同樣的一個字——殺!
置於死地而後生!想活下去就只有殺掉更多的敵人!現在他們需要的就是殺!多殺一個就多一分機會!公孫續牢牢把握了這一點,這個「殺」字一出,就算白馬義從全軍覆沒,也不會喪失他們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