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分居中 第七章
    「妳看看,這線都掉了,針腳又做得不夠好。」時若翾又搓了搓布料:「而且這個質地最容易褪色了,這就是最低價?還有妳看這裡,布料都爛了,還有這裡怎麼突然黑了一塊?被染色了?」

    在她走向老闆娘時,裴辰逸也機靈地走到她身旁,殊不知會聽到這麼經典的發言,看了她手中拿著的褲子一眼,他覺得有點好笑,牛仔褲褪色?指著人家明顯的設計說爛了、掉線了,虧她說得出口。

    旁邊幾個女生聽見她說的話猶豫了一下,然後都放下牛仔褲走開了。

    「怎麼樣,阿姨?」時若翾眨著美艷的大眼,一臉無辜地看著老闆娘。

    老闆娘也是啞巴吃黃連,想哭都哭不出來,都最後一天清倉大特賣了,現在一天都快結束了,老闆娘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奧客,只好讓時若翾得逞了。

    看著走在身旁神采飛揚的小女人,裴辰逸也不自覺地微微笑了。

    時若翾察覺到他這樣的笑容也不覺得害羞,得意地向他炫耀:「我很厲害吧,哈哈,第一次殺價就這麼成功,勝利女王就是我。」

    第一次?難道她是怕殺價不成功會被人追著打,才把他順手拉下車的?

    裴辰逸點點頭,在她威逼的眼神下勉強同意了她說的話。

    他有點不確定地說:「殺價很好玩?」也不是缺那幾十塊錢吃飯,殺價殺得那麼辛苦,不如直接買了算了。

    「嘗試後覺得真好玩,哈。」時若翾斜眼看裴辰逸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要是不殺價,那乾脆就去百貨公司專櫃買衣服算啦,在那裡還可以吹冷氣呢。」

    「所以?」

    時若翾白了他一眼:「這是樂趣,你懂不懂啊?」

    裴辰逸勾了勾嘴角,他還真的不懂。

    「我該說什麼?」他完全沒有概念。

    時若翾呵呵笑著,她揮了揮手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不用說什麼啦,就說一兩句『時女王好厲害喔』就行了,我很缺人崇拜。」

    被她帶著做這種無厘頭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裴辰逸記得上一次好像是她為了氣前男友,要他特地裝作跟她約好了;再上一次好像是她一個狂奔撞到了他,又滿臉無辜地支使他做事。

    初時認識她,以為她是火爆又刁蠻任性的嬌嬌女,而現在她每個無厘頭的想法都讓他啼笑皆非,他發現自己最近也看她看得移不開眼睛了,特別是她生氣時瞪人的模樣,還有不好意思時別開視線摸鼻子的彆扭。

    「喔。」看她笑得高興,他心裡也挺高興的。

    時若翾把裝著牛仔褲的袋子遞給裴辰逸。

    裴辰逸接了過來,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只見時若翾又別過視線,摸了摸鼻子,聲音一如既往的幼幼細細、嬌嬌嗲嗲:「算是見面禮吧,你可別想太多了。」

    裴辰逸看著她,一直沒有移開視線,他真的很喜歡看她這樣彆扭的樣子,接過她的禮物:「謝謝。」

    他感覺到心裡似乎有什麼不太一樣了。

    裴辰逸開始有點不知所措,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最近的反常,只要看到時若翾眼尾上揚、笑容淺淺的表情,他的欲 望就會自心底湧起。

    從前他只是移不開看著她的視線,而現在他心底竟升起了把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她一絲一毫的想法,最近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在他的心中不斷叫囂。

    他似乎變得越來越……變態了,要是讓她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大概就會這樣說吧。

    裴辰逸看著玻璃窗外專心工作的時若翾,眼睛眨也不眨,食指撫上馬克杯的握把,那是她給他的一杯鹽水,不是往常的咖啡。

    想起今早,她聽見他對地打招呼時略帶沙啞的聲音,雙眼眨了兩下,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對他笑著打招呼,

    走到另一邊跟薛睿淵短短交代了幾句之後,裴辰逸回到辦公室,打開門不經意地掃視了辦公桌,看見桌上多了一個馬克杯,他沒有關上門就走上前,發現馬克杯內不是平日的咖啡而是白開水時,他微微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裴辰逸小酌一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握著馬克杯走到門邊,懶懶地靠著門框,把杯子放在門邊的文件櫃上,手隨意地放在剛好及腰的文件櫃上,手指輕叩。

    時若翾注意到聲響之後抬頭,看見他一臉笑意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窘迫,目光自然地轉移到他放置在旁的馬克杯,點點紅暈上湧。

    她一臉正經假裝鎮定的樣子,讓裴辰逸有股想要把她擁入懷的衝動,但他臉上始終冷靜自若,沒有任何失態。

    「謝謝。」

    時若翾身子動了動,頭低了幾寸,似乎是在閃躲他的目光,然後又像作好了心理建設一般迎向他的目光:「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是不想聽到你像啞公雞一樣的聲音,很刺耳。」

    時若翾一向是這樣的,她從來都不會處理這樣的情況,當遇見這種讓她覺得難為情的事時,她總是這樣嘴硬地曲解自己的善意。

    裴辰逸早就察覺到她這樣的性格,其實他覺得這沒什麼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聽到她這麼說,他的心裡卻非常不舒服,好像她急著撇清跟他的關係,不要讓他以為她對他好一點點就是對他有意思,她似乎在暗示他,他們只是朋友,要他不要想太多,好像她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暗示著他不要胡亂猜測她的想法。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一點都聽不出他心裡早已想了這麼多,他的視線鎖定了她:「關心我?」

    時若翾雙頰艷若桃花,她似是承受不了裴辰逸火熱的視線,移開了目光:「神經病,你、你想太多了。」

    得到答案了,裴辰逸微笑,她說謊,要是她真的不關心,以她平常的性子,她必定是半真半假地說:「是啊,我很關心你,你怎麼現在才察覺我的真心?」這樣的話。

    裴辰逸慢慢地走到她的桌前,像是知道她的心跳快得無法控制一樣,趁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地壓迫她。

    他雙手撐在桌上,俯首直貼著時若翾耳邊,似是耳鬢廝磨的親密耳語:「真的是我想太多?」

    時若翾緊張得要死了,心臟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耳邊的聲音雖有些嘶啞卻還是那麼低沉醇厚,鼻息零碎地落到她的耳際頸間,讓她顫了一下。

    她將手放置在他的胸膛上,抵著不讓他繼續靠近,還想順勢將他推開:「想太多就是想太多,哪有什麼真真假假的,你走開啦,回去工作啦。」

    裴辰逸根本不把她的抵抗放在眼裡,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聲音更加撩人:「真的不關心我嗎?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話?」

    時若翾聽到這句話不服輸地瞪著他,美艷的大眼裡沒有引誘他的妖媚,只是充滿了怒火,他半邊身子麻了,他又再一次感受到通電的感覺。

    沒有抹唇彩的紅唇永遠都這麼嫣紅,她沒有舔唇誘惑他,他卻已經被勾得自制力節節敗退,而後蕩然無存。

    裴辰逸頭一低,吻上了他遐想已久的紅唇,他有力地吸著她的唇瓣,舌頭趁機進入她的小嘴中。

    時若翾被這樣的狀況嚇了一跳,擱在他胸膛的手使勁地推他:「你……」被他逮住空隙,突破了貝齒,糾纏著她的小舌。

    裴辰逸一手抓住她不斷推拒的手,一手托在她的頸後,把她的頭托高任他肆意妄為,這樣的姿態有點凶狠,像是惹惱了他。

    他摩挲過她口腔裡每個角落,又堵著她,逼她嚥下他的唾液,要她嘴裡充滿他的味道。

    時若翾的眼角漸漸泛紅,嫵媚動人,其實她並不排斥他吻自己,但就是不想讓他這麼好過,她作勢要咬他,想逼他知難而退,她卻錯估了裴辰逸的頑固,她都把他咬出血了,他還是什麼也不管地繼續吻她。

    嘴裡的甜腥味一下子讓她的注意力鬆懈了,瞬間她的小舌被裴辰逸糾纏出了嘴,當她意識過來想縮回時,他靈活地用力一吸,她一時不注意,被偷襲得全身酥麻。

    時若翾恨恨地打了他一下,卻抵不住誘惑,手繞過他的頸項回吻他。

    她細細地吸著他的舌,小舌尖溫柔地掃著剛剛被她咬傷的傷口,細膩綿長。

    她這偶爾流露的溫柔讓他心動,他卻不敢再放肆下去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關係還不夠牢固的他們。

    裴辰逸放開時若翾,大手溫柔地撫著她細緻而沒有上妝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頭、鼻尖、臉頰,順勢吻上了她的耳朵。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輕吻重吸:「今晚來我家?」

    這句話像是天雷一般打在時若翾腦中,剛剛沉醉其中意亂情迷的神情一下子退去,定了定心跳,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秒後,她突然用力地推開他:「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丟下這句話就跑了。

    裴辰逸一個沒注意就被她推開,看著她逃跑的背影,他微笑著說了句:「膽小鬼。」

    他的手撐在桌面,拇指來回掃著自己的唇,想起她唇舌的滋味,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再吻她,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看向窗外,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的時若翾面無表情、認真專注地對著電腦,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她一直不看他,就算裴辰逸再有耐心、脾氣再好,心裡也忍不住輕歎,他的追求失敗了,她似乎不吃他這一套。

    要是時若翾知道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肯定會噴血倒地、流血不止,Your place placeormine……這樣的話是追求?是邀請吧。

    時若翾一直都能感覺到玻璃窗那邊的人若有似無的火熱視線,她心裡悶得想殺人了,她怎麼會被他稍稍撩撥就意亂情迷,丟臉死了,神啊,快一道雷下來劈死她吧,她鬱悶得幾乎要用頭敲桌子了。

    他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他會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難道她讓他覺得她其實很隨便,他怎麼會對她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問絕對是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的最佳典範,她這麼端正、這麼高風亮節,怎麼會讓他覺得自己很隨便,她到底哪裡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了?

    這樣鬱悶的情緒一直沒有消散,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低啞的聲音像往常那樣平靜有禮:「我先走了。」時若翾還沒有反應過來,裴辰逸已經走出了大門。

    時若翾更鬱悶了,他不是問她今晚要不要去他家?她還以為他會一直等到下班、一直等她決定,現在這樣的意思是他之前是在玩弄她嗎?

    她竟然被他的玩笑困擾了這麼久,時若翾怒了,腦海中幻想出裴辰逸嘲笑她時賤賤的笑容,她真想殺人啊。

    「妳好。」

    平日鮮少有人會來程式設計師辦公室的,此時居然來了一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時若翾語氣非常惡劣地回答道:「有何貴幹?」

    那個人嚇了一跳,笑容有點僵硬:「我是技術部的曹瑞,有事要找程式設計師,請問他現在方便……」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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