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突然低低地喊了一聲,絕墓盯著凌兒身後。
凌兒回過頭,就看見絕海倚著門靠在黑暗處。看著他慢慢走近,凌兒有一分鐘的呆愣。
回過神來是由於那灼熱的觸感,指尖觸碰滑落的淚滴,將其一一擦拭,就聽見一道低柔的嗓音:「怎麼哭了?」
凌兒抬頭看他,熟悉的眉眼,瞳孔中一片明亮,絲毫沒有酒醉的樣子,這麼快就清醒了?真懷疑之前醉得發酒瘋的人是誰。
臉頰有還未乾透飽滿的淚珠,絕海看著她的眼睛變得眸光閃閃:「別哭,我會心疼。」
凌兒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本來要掙脫他的手慢慢地垂下,是不是因為夜色太暗,暗的出現了幻覺,他的感情那麼輕而易舉地被她看見。
「你……」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那張俊俏的臉越來越靠近,她連忙一歪頭,他黑黑的腦袋便沉重地倒在她的肩膀上。
凌兒看他一眼,閉著眼睛竟睡著了。
於是,她挺起瘦小的身軀架著他往房裡走,絕墓見了也跟著凌兒走進房裡。
又是艱難地把他拖到床上,一扔,幸虧睡得很沉,然後蓋上被子。凌兒停留在他的床前幾秒,他剛剛不會是夢遊吧?
感覺身旁有一道視線,凌兒向絕墓笑了笑:「你爹地在睡覺,我們還是不要吵他了,墓兒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爹地不想讓你走,媽媽還是不要走了。」絕墓指了指絕海拉著凌兒衣服的手。
凌兒卻因為絕墓的那句『媽媽』嚥下了所有的話,心甘情願地留下陪絕海。
如果不想讓別人失望,就不用輕易給其承諾。
凌兒正是知道這句話的涵義,答應了墓兒再也不離開,所以便一刻不停地陪在他身邊,似乎要把遺落3年的時光全都補回來。
那天早晨絕海清醒過來,剛睜開眼刺目的陽光就照射過來,隔著一層霧似的,隱隱約約看見了站在窗邊的人,正緩緩將窗簾拉開,金黃色的陽光暖暖地偷跑出來。在那一刻,絕海有一種錯覺,那個白色背影后長出了一對雪白色的翅膀。
「你醒了?」凌兒走過去端了杯熱茶給他。
絕海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將那種暈眩感給拋去,才抬頭盯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他想了一下,腦袋裡一片空白。「我真的想不起來。牧老師,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先走吧!」
一聽這話,凌兒立刻便生氣了:「絕海,你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失憶了嗎?沒有吧?」
絕海並沒有多少吃驚和詫異,只是淡淡地說:「你都知道了?」
「我猜的,不過看樣子我猜對了。」凌兒壓下怒火,心平氣和地說著,很仗義地沒有供出尹夜寒。
「你……」他的眼睛太深沉,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的好好的,看不出任何。
「嗯?」她等著他的回答。
「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絕海移開視線,下了床走向衣櫥。
關上門,低頭便看見絕墓站在門口:「爹地還好嗎?」
凌兒氣鼓鼓的,連墓兒都那麼關心那個傢伙,他到底有什麼好的?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奇怪的要死!她卻只能俯身溫柔地湊近絕墓:「爹地很好,墓兒想吃什麼早餐?媽媽幫你去做。」
「爹地會做。」絕墓睜大眼睛一派無邪地說。
什麼嘛?!怎麼三句話離不開絕海!墓兒看上去是接受她了,可是,比起絕海在他心中的地位,還差遠了啊!
凌兒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個忙碌卻不失優雅風範的身影。
「你確定你要在這裡?」那道身影開口了。
「墓兒說下午要去看賽車比賽。」意思是她會陪他去,她要陪兒子。
「其實不用麻煩你。」
「什麼麻煩?!那是我心甘情願的,墓兒也是我的孩子!」凌兒大聲反駁,奇怪,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冷淡?還說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