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楓，現在裝可憐，你要演給誰看？」
蘇子苒剛才吐了一口血，神智慢慢清醒了過來，看著頭頂的李瑾，只覺得渾身發冷。
「需要我提醒你們，現在的處境麼？」
賀氰臉色一變，一看到南昭大軍後方掀起滾滾黃沙，再看看舒耀陰沉著的臉，瞬間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把抱起地上的蘇子苒就往馬上帶，容恆也跟著翻身上馬，嚴陣以待。
「是北齊？」
「看樣子是。」
「這下麻煩了。」
「唉……」賀氰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長髮，「早知道事情會這麼麻煩，我就乾脆裝死到底算了，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啊……」
「就你廢話多，北齊沒了舒亞，未必強到哪裡去。」
「容恆，你是不是被嚇傻了？你對面那個，你沒吃過他苦頭麼？」
提起舒耀，容恆一愣，雖然不想讓賀氰得意，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常常敗在舒耀手裡，唯一的一次勝利曾經讓自己以為是永久的勝利，卻沒想到迎接自己的會是自己想都沒想到的反攻。
「哀兵必勝。」
「你說什麼？」
容恆只看到蘇子苒的嘴唇動了動，並沒有聽清。
「哀兵必勝。」蘇子苒回過頭看她，嘴唇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有些泛紫，可眼神還是清明的，「不要太小看北齊。」
容恆一愣，蘇子苒一直給他的感覺是溫暖的，快樂的，但同時也是不諳世事。
對於兵法這種東西，應該是完全不清楚的才對，可此時此刻從她嘴裡聽到這四個字，實實在在的是被嚇到了。
「看樣子，真是一場硬仗了。」賀氰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蘇子苒連蘇子苒都開始悲觀起來了，摸了摸她的頭，試圖緩和一下情緒，「不用太擔心，還有我們呢。」
「對不起……」
「道什麼歉哪，你剛才做得很好，只不過，現在這個狀況，一時之間只怕很難讓他們相信李瑾是個奸臣了，有點不甘心哪。」
領兵在前的是居然是秦澤，蘇子苒有些一愣，想要苦笑，卻突然之間流下了眼淚，秦澤會出現在這裡，也就表示舒亞是真的出事了……
之前的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事實，可現在……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他們，自己曾經最親近的朋友，都要來討伐自己了，一想到這兒，不由抱緊了自己。
容恆脫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蘇子苒的領口被隔開，像蜈蚣似的橫臥在胸口的傷疤讓人看了心疼，容恆看了看即使冷風灌了進去也沒有感覺的蘇子苒一眼，替她緊了緊披風。
「將軍！」
秦澤在舒耀面前下馬，單膝跪在地上。
「嗯。」
舒耀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戰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原本只是南昭和西京之間的戰爭，卻沒想到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成了整個大陸的一片混戰。
秦澤上馬之後也沒有看蘇子苒一眼，像是始終在迴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