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上容恆一早安排好的馬車,蘇子苒還是沒能回過神來,自己居然就這樣又一次順著別人給自己安排好的路,開始了又一次的逃亡生活。
蘇子苒看著馬車外的路,想著自己好像總是坐在馬車裡,不斷的在四大國之間來回奔走,而每一次,給別人和自己帶去的除了麻煩就是大麻煩,好像就沒有消停過,這一次,又不知道會給西京帶來多少麻煩……
好像看出了蘇子苒消沉的情緒,容恆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芙蕖,你不要擔心,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局勢本身就是四大國分裂,其他小國各自獨立的狀況,我們之間的矛盾一早就存在,並不是因為你才挑起這些戰事的,你不需要太介意。」
「我知道,矛盾一早就在那裡,可是你們相安無事了這麼久,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中李瑾的圈套帶兵攻打北齊,險些回不去;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愚鈍,被李瑾所騙,困在南昭,賀氰也不會派兵攻打南昭。」蘇子苒的語調平靜,卻讓容恆找不出話語可以反駁。
「無論如何,誘因都是我。」她回過頭看著他,眼睛裡閃爍著炫目的光,可容恆只覺得她渾身散發出來的被絕望所包圍。
「我是禍水……」
「好了,別說了……」容恆再也不管蘇子苒現在是什麼身份,只想要不讓她再自責下去,他只覺得胸口的疼痛因為她的眼淚而更加難受了,只想要看到她的微笑,只想要 她變回自己初識的那一個芙蕖,那一個無憂無慮的她。
馬車在寂靜的小路上一路奔馳,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舒亞正在沒命的追趕他們離開的方向。
自從秦澤知道蘇子苒發瘋之後,就沒日沒夜的守在舒亞身邊以防他做出傻事,可和自己所設想的完全不同,舒亞不但沒有因為蘇子苒發瘋的消息而意志消沉,反而做好了離開南昭的準備,這一切都讓他摸不著頭腦。
就在東平發動戰事,蘇子苒飛奔逃出城門的那一刻明白了過來:舒亞一早就相信這一切是蘇子苒的計謀,她沒有發瘋,只是為了讓李瑾精神鬆懈所設下的陷阱。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蘇子苒並沒有如舒亞所設想的那樣第一選擇南昭,而是跟著容恆回了西京。
這讓舒亞他們一下子措手不及起來,等反應過來之後,蘇子苒已經坐上了容恆一早準備好的馬車,來到了西京和南昭的邊境上。
「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容恆看著這些天來一直寢食難安的蘇子苒,強壓住心頭的疼痛,對著蘇子苒露出安心的笑容,「等我先安排一下,我們馬上就能進城了。」
「容恆……」
「嗯?」
「真的不麻煩嗎?」看她有些小心翼翼抬頭看著自己,臉上滿是不確定。
「當然,」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
隨著他的撫觸,蘇子苒臉上的焦慮慢慢減少,「你還記得我當初離開北齊的時候和你說過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