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小不斷催促著蘇子苒早些休息,可蘇子苒怎麼也沒有睡意,連數綿羊這種老套的方法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睡著之後,蘇子苒只好放棄,眼睜睜看著漫天星斗變成旭日東昇。
所以當小小哼著小曲帶著梳洗用具進來,想要叫醒蘇子苒的時候,看著她睜大著眼睛,不由驚叫。
「公主!」小小的口氣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
看著鏡子裡滿臉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無神滿是血絲,黑眼圈更是明顯得一塌糊塗,是那樣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容是「芙蕖」再怎麼花容月貌,也不禁黯然失色,怪不得小小要不滿的大叫。
「不是提醒過您要早睡早起的麼?您怎麼又不聽話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您搞成這個樣子,出嫁的時候要怎麼辦呢?您看看……」
小小看蘇子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只能長歎一口氣,擺正蘇子苒的臉,盡自己所能的替她化起妝來。
小小還在一旁嘀嘀咕咕著一些需要注意什麼,這個不許,那個要小心的,可蘇子苒不只是沒睡好,突然犯起了傻,耳朵像是關閉了似的,壓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個人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主?公主!」小小連喊了幾聲,蘇子苒都茫茫然的沒有反應,最後只得把嘴湊到她耳邊大喊,蘇子苒這才如夢初醒,捂著耳朵一臉可憐兮兮的回頭,滿眼哀怨。
「什麼事?小小,你最近越來越暴力了。」
「公主,你能不能稍微在意一點呢?」小小長歎了一口氣,「看看,多美啊。我保證,全國上下,不對,是全四國上下都沒有公主這麼漂亮的新娘。」
蘇子苒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總覺得多少有些陌生,這張臉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張毫無神采的,居然是同一個人,多少覺得有些神奇。
「公主,笑一個。」鏡子裡突然出現小小的身影,「新娘子要笑一笑才好看。」
強迫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翹,可鏡子裡的人看上去比哭還難看。為了不讓小小再為自己擔心,蘇子苒只能強迫自己,裝出一副眼睛彎彎,張大嘴大笑的愉悅樣子,點了點頭,意思是給自己加油打氣。
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她的眼睛裡沒有笑意。
屋外已經傳來一陣陣喧嘩,像是知道今天是南昭的大日子,人們紛紛走街串巷,奔走相告。
蘇子苒看了一眼窗外,想著從此以後,自己又要回到王宮中沒有自由的日子,不免開始鬱悶起來。
「公主,時辰到了。」周仁在門外喚道,蘇子苒聞聲身體一震,自己終究是逃不掉了麼?
「王爺呢?」小小打開門,周仁看著一身紅裝的蘇子苒不由一愣,身後的侍衛更是一臉傻眼的樣子,小小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蘇子苒,叫著「壞了!」
急忙擋在蘇子苒面前只為了擋住侍衛們的視線,「不許看,不許看!」
蘇子苒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珠簾已經落下了,一下子像是和外面的世界分隔開,自己被隔絕在一個小小的世界裡面,連聲音都不甚清晰,只能聽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茫然的被小小牽著向門口走去,腳下的路不甚清晰,只能小心翼翼的緩緩走在青石板路上,只聽周仁輕聲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
伸出手看著手上的水滴,是下雨了麼?
微微抬起頭看著落下的雨滴,碰巧有一滴雨滴落進眼睛裡,低下頭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弄花了紅妝。
小小誤以為她哭了,緊緊抓著蘇子苒的手想要給她一點力量,她卻已經沒有力氣笑給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