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父王!」
舒亞一下子睜開眼睛,不停的大口喘氣,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自己一早就應該發現的,「子苒……子苒在哪兒?」
「御醫!還不快過來?!」
看舒亞突然醒來,所有人都禁不住喜極而泣,有些膽小的宮女甚至包頭痛哭起來,而平時最鎮定的舒瑜此時也大喊著到處找已經等候多時的御醫。
「季柔呢?」御醫還沒走到面前,舒亞就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拽著舒瑜的衣領焦急地問。
「王兄,你剛醒過來,先讓御醫……」
「我問你季柔人呢?!」
看著舒亞雙眼通紅,一副焦急的樣子,舒瑜一臉為難的支支吾吾,舒亞心裡的不安愈發的深了,正巧看到一旁的舒祈夜,「季柔呢?你季姑姑呢?」
「姑姑她……」想起蘇子苒被抓走時的情境,舒祈夜一下子「哇」的哭了起來,「王叔說……她害死了父王……要處死……」
「什麼?!」舒亞瞪大了眼睛看著舒瑜,肩膀一下子塌了下來,但還是不死心的看著舒瑜,卻只見他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寡人不允許!」想要從床上下地,卻一個腿軟摔倒在地,「寡人絕對不允許!沒有寡人的王令誰都不准動她!」
「王兄!」舒瑜一把扶住他,看著舒亞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這會兒,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來得及,給寡人攔下來,誰敢動她!」
「父王……」
蘇子苒看了看日頭的太陽,古代都喜歡午時處斬,這裡倒是喜歡一大清早殺人,估計是自己是在太過礙眼,早些除掉比較安心吧。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各個都瞪大了眼睛等著看自己人頭落地,不由苦笑了一下。
其實人的本性都是嗜血的,連孩子,都不例外。蘇子苒看著站在最前排的孩子,動了動嘴,「不要看。」
可自己的聲音太過微弱,即便有人聽見了怕是也不會有人聽自己的。
她長歎了一口氣,看了看頭頂飛過的蜻蜓,是要下雨了麼?
突然記起竇娥冤的故事來,那一場六月飛雪,血濺白練,大旱三年。
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如果發下毒誓,是不是也會一一應驗呢?
抬起頭看了看,真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啊,不由回過頭朝舒耀笑了笑。
舒耀看著蘇子苒朝自己笑,誤以為是一種奸計得逞的高興,更是怒不可遏,對著行刑人大喊,「還不快動手?!」
聽著行刑人在自己身後磨刀霍霍,而自己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之前那一次,是驚慌失措下的自殺行為,這一次……
算了,還是別去想了,舒亞,不論是否有緣,我們來生,還是不要再相見的好吧。
她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生活了短短幾年的世界,太陽依舊是東昇西落,不會因為自己而有任何變化,自己終究,不過只是一個過客。
劊子手在身後舉起大刀,看著地上拉長的黑色陰影,蘇子苒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