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心的話從嘴裡說出來，滋味分外苦澀，身邊所有的人都信不過自己能夠有能力可以消化這個消息，處理好這個事件，蘇子苒或許在真正發生之前會對他們嗤之以鼻，而此刻卻是真的可以理解他們的擔心了。
不難過，是真的不可能的。尤其是活生生在眼前上演的，這一切。
「娘娘……」
「是真的。」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想要麻痺自己，謊話說了千遍也許真的就成了真理了，如果說許多遍不介意，也許，就能真的不介意了。
一直呆呆的站到夕陽西沉，月亮升起，蘇子苒還是沒有半分離開的打算，就像是忘記了一樣，忘記了自己身處花園，忘記了週身吹起的涼風，忘記了身後始終守著自己的秦澤。
「娘娘，」小小的出現打破了這持續了長時間的靜默，「該回了，大王在等呢。」
她小心翼翼靠近的身影使得蘇子苒好不容易就要忘記的那一切，有一次湧了上來。
「是麼，那我們回去吧，秦澤。」
「是。」
剛才還在遠處的行宮不一會就出現在了眼前，蘇子苒突然停下的腳步讓身後的兩人都有些為難起來，不想進去——大腦傳達給身體這一信息，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想著房間裡等著自己的人，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怎麼都抬不起腳。
「娘娘……」
這個稱呼今天已經聽過太多次，而每一次都是相似的，帶著膽戰心驚的語氣。
「進去了。」
如果連自己也逃避，那跟舒亞有什麼區別？
「回來了。」桌上的茶早已經涼透，舒亞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舒亞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不再是冰冷，而是詫異。
「你！」
蘇子苒摸了摸臉，自己實在是越來越喜歡哭了……
在舒亞的對面看似隨意的坐下，抓起桌上的茶壺就要給自己倒杯水，卻被舒亞握住了手，蘇子苒不敢抬頭看他，只是低著頭，僵持著。
「不要喝，茶涼了。小小……」
「不用了。」
原本只是想著倒杯水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以及煩躁，也並沒有怎麼想著要喝，悻悻的收回手，舒亞看著眼前的蘇子苒，眉頭皺到了一起。
「寧妃有了身孕了。」停頓了一會，舒亞說道。
「嗯。」
舒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殘忍？
「不要哭。」
「對不起……」
下巴被迫抬起，不得不直視著舒亞，「你不需要說對不起，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麼。」輕輕撥開他的手，蘇子苒難耐的站了起來。
「不，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早一些告訴你的。」
不想聽……為什麼你可以心平氣和的對我說出口，就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