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蘭充耳不聞,從容恆身邊筆直走過,「參見父王。」
「快起來。」看著眼前艷光四射的兒媳婦,西京王眼睛快要笑成了一條線,「恆兒,一起來坐,陪父王好好聊聊。」
「是。」容恆從一時的尷尬裡回過神來,走到秀蘭身邊坐下。
容恆扶著繡蘭上了車輦,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謝謝」,是那樣的生疏客氣,容恆微微一愣,卻也沒說什麼。
繡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車輦內只剩下尷尬的沉默。
喜兒不安的看看繡蘭,又看看容恆,拽了拽繡蘭的衣袖,卻被她抓住手,繡蘭輕輕瞥了她一眼之後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她是知道了什麼麼?居然穿著那一日芙蕖的衣裙來拜見父王?!容恆那一刻險些晃神,以為站在眼前的是芙蕖,卻在看清繡蘭肅然的臉的那一刻不高興起來,她是在跟自己示威麼?
本就是自己不要的女子,故作姿態是要給誰看呢?
回到王子府,容恆便一頭躲進了書房,想是他昨晚也是在那裡過的夜。
一回到新房,繡蘭臉上的偽裝立刻撐不住了,頹然的坐在桌邊,「公主,吃些東西吧。」
喜兒端了一碗燕窩進來,看著繡蘭只是過了一夜就有些蒼白的臉心疼的勸著,而繡蘭只是搖著頭,也不說話。
狠了狠心,硬是掰開她的嘴灌了一些進去,看她木然的樣子,喜兒忍不住哭出聲來,「公主,你不要這樣子嘛,王子他還是喜歡公主的,只是,可能只是有些事情誤會了……」
「是有些事情誤會了,不過,想來他是不會原諒我了……」
「公主,不會的,王子只是……」
繡蘭搖了搖頭,「不會了,他是不會原諒我了……」
原本只是有些疑惑,隱隱約約的一直抓不住,在那一刻,她全都明白了。
這一身衣裙總覺得熟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那一刻,自己想起來了,這是那一夜芙蕖所穿的衣裙,而那一支髮簪,也是芙蕖所戴的,一切模糊的,想不明白的,一下子想明白了。
容恆其實,是不愛自己的,他心屬的一直是芙蕖,那個不由讓自己嫉妒的女子,那個可以放肆不守規矩的丫頭,那個總是有各種奇怪想法的丫頭,她受盡了各方寵愛,二王兄,三王兄甚至王叔在世的時候也是讚許過她的,而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連容恆,都被她迷住了。
看到他眼裡的震驚慢慢暗下來,他是一瞬間把自己當做了她麼?
明白過來是繡蘭,而不是芙蕖,他這麼失望麼?
繡蘭痛苦的閉上眼,容恆,容恆,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你既然不愛我,為何還要帶我走?為何還要誘我愛上你?
繡蘭突然站起身在桌上的錦盒裡發了瘋似的翻找起來,喜兒被這樣的繡蘭嚇到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公主,公主你要找什麼啊?」
「那支髮簪呢?」
「髮簪?什麼髮簪啊?」
「就是那一夜,我離開王城時帶的那一支木簪子。」
「公主……」喜兒疑惑的看著繡蘭,「你從來就沒有木簪子的。」
秀蘭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氣,只能藉著喜兒的力量勉強站著,「容恆,容恆,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