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他指使我的,我應該更樂意,可惜不是,」沈青伸手扯了扯外衫,凝眉道:「早上的時候,我害雲直和蘇羽吵架了,只是聊了一小會兒天,卻不小心問到你們要對付蘇裕舟的事,沒想到那時蘇羽正好在門口…」
回想那時自己還一臉詫然的抬高了幾分音量置疑,沈青就覺得自己其實有純正二百五的潛質。
夏侯湛看著愧疚的有些古怪的她,稍稍挑眉,「覺得對不起,所以你就給雲直做好吃的彌補?」
「也不單是這樣,」沈青又皺起深沉的眉頭繼續說道:「那會兒雲直追著蘇羽跑出去了,我聽宮裡的下人們說起,他們只是遠遠看到雲直和蘇羽爭執,都覺得事態嚴重,蘇羽離開後,雲直就悶悶的窩到書房去了,我想去看看,高靖讓我別去吵他。」
抬起清麗的眸子看他,眼底滿是自責的情緒,「雖然從前也偶爾吵鬧,可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的,再說蘇羽現在懷著孩子,孕婦更得多加保護,卻因為我的事連累他們變成現在這樣…」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沈青都覺得自己有錯,頓了頓,又繼續念叨道:「我想著給雲直做些好吃的,等他情緒好點了就勸他別摻和這些事了,再然後,鍋裡煮的這道不是一般的菜,很難做的,名叫佛跳牆,是道絕頂美味的佳餚,蘇羽是孕婦肯定愛吃好吃的,等她回來吃我精心烹製的佛跳牆的時候,我就可以找機會讓他們倆和好了。」
思來想去只先想了這麼個蠢辦法,但她覺得,再蠢的法子也總比什麼都不做強,所以就興匆匆的辦了。
夏侯湛默默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站著,攔著她的身子靠在溫暖的灶台邊上,「你和蘇羽還真是投契,在鏡楚時你故意避開我,她就千方百計想法子撮合,現在,換了樣子,你也是這樣。」
沈青抿嘴輕笑,「這才是朋友嘛!所以我更不能讓他們倆夾在這些事裡頭左右為難了。」而且,她心底裡,並不多想找出下毒害她的人…
「那我呢?」忽然的話問的有些突兀,卻並不像玩笑話,不管是今早上的彆扭,還是現在想法設法讓雲直蘇羽和好,全然不顧自己身體的執拗,他能理解卻又完全不理解。
「呃?」沈青微愣。
夏侯湛扳了扳她的身子,讓她正對著看著自己,正了正色,「雲直讓你覺得愧疚,你就立刻想要彌補,那時你對我說那麼狠的話,現在你回到我身邊了,怎麼從不見你乖順的彌補我一些?」
想起在紅楓林時,她狠心決然說的那些傷他的話,心頭立時緊了緊,那時逃避的心情在尖點上,只能無可奈何的挑最嫌棄傷害他的話說,換成是她聽了,肯定也得介懷著,她之後也一直沒正式的道歉過…伸手扯著他搭著自己肩膀的袖子,微帶怯意的問,「將軍…你還生我的氣嗎?」
「氣,很氣。」
聽他肅然說這樣的話,心頭酸楚的疼了一下,是啊,說了那麼傷人的話,心裡的隔閡哪會這麼容易消失,沈青拽著他的袖子糾結著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胡亂說那些混賬話趕走你,其實沒有一句是真話,只是你好容易就能看出我是在騙你…」
「這麼說,仍是本將軍的不是了?」
「不是不是,」沈青猛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是…」
沈青被他問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侷促無措的站在原地,拽著衣袖的手指一根根的鬆開了,小手失落的落下來卻正掉進他的大掌內,在溫火旁,彼此的溫度都變得很柔暖,她抬眸,正對上他深深看著自己的目光,將軍說的對,她知道對別人好,卻唯獨沒想過要怎樣彌補他,「將軍…」
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嘴角輕揚起笑,眸底滑過一絲淺淡的戲謔,「蠢女人,你離開的時候為什麼要偷走本將軍的衣服?」洗漱換衫時瞟見她帶出來的行囊,意外看到自己的衣袍也在裡面,平整仔細的放著,還有那封被他撕毀的破爛不堪的請婚書,所有的零星小片竟都被她找回去拼好了…
沈青再度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將軍現在穿著的衣服,「呃…走的時候太匆忙,不小心拿錯了。」
這女人還是這樣,問到關鍵時候還是喜歡避開,夏侯湛輕哼了哼,臂腕稍稍使力的將她一下帶進懷裡,俯身下來蓋在她的唇上,懲罰的帶著綿柔力度的吻,沈青沒有逃避,可只吻了一小陣,她就有些喘不過氣了,一天沒吃東西又忙活了好久,以至於纏綿都不夠力氣…早知道就多吃些了。= =
夏侯湛不忍欺負她現在的柔弱身子,擁著她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知道錯,今後就乖順的補償本將軍。」
沈青疑惑的抬頭,「怎麼補償?」
「很簡單,本將軍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他說完伸手將她一下抱了起來,返身放到廚房裡乾淨的灶台上,沈青怔了,這舉動以前是從前獸性大發的前兆,現在卻明顯溫柔很多,夏侯湛放她坐好後,轉身打量廚房裡剛才備下的新鮮食材。
「將軍,你要做什麼呀?」
「你那鍋佛跳牆還要煮多久?」
「三個時辰。」沈青不解,忽然問那個做什麼?
夏侯湛煞有其事的一邊撩起玄黑色的袖子,一邊自然伸到她面前,讓她幫著捲袖子,沈青從善如流,跟前的話淡淡傳過來,「你再瘦下去就只剩骨頭了,本將軍不想整天抱著一把骨頭,所以現在本將軍來煮東西,你負責吃,全部都得吃完。」
「你會做菜?」意圖是令人感動的,可沈青仍然驚訝不已,明顯不是很相信,而且將軍說這樣的話,一會要是真卯足勁煮一大鍋給她,那她怎麼吃得完…
「不會,所以,你坐在這口授本將軍該怎麼煮。」
「……」將軍,真要這麼冒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