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太子之間的約定,大概也是為了他的母親,」葉楚屏心裡也知道,淳於獻現在是極為矛盾的,臉上路出世事無常無奈的表情,輕歎著出聲道:「不過你可以放心,他十分緊張你,不會讓你怎麼樣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拚命這麼多年,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改變那荒謬的宗室規矩,遇上的關鍵,卻是他唯一看上的女人。」
沈青一愣一愣的沒有反應,她從不知道,淳於獻不愛說自己的事,他什麼都瞞著她,瞞著她這麼多事,而且他也騙過她…受過一次騙,警惕是本能的反應,葉楚屏畢竟是他的手下…「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葉楚屏輕哼的笑,「我為什麼要騙你?騙你淳於獻也不會給我什麼好處。」沈青微微蹙眉,耳邊又聽到他的話,「我聽命淳於獻是因為他有恩於我,就算我們江湖中人知恩報恩,我也不會為了他就說這麼麻煩的謊話,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別人,淳於家雖然一直很低調,但這些事還是有不少人知曉的。」
她轉頭看了看房門外,決定親自去找他,腳上的麻木已經過去,起身看著他,「他在哪?」葉楚屏微微愣一下,明白她的意圖後,然後欣然說了淳於獻現在應該在的地方。
沈青踏著沉暗的暮色出門,找到他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真國皇宮內,每一處景致都建的跟詩畫一樣,佑風塘,半池待開的荷蓮,半池緩慢游動的紅鯉,中間的木屏精雕亭子裡,翩然白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她緩步靠近,淳於獻早已覺察到身後的動靜,並沒回頭,他記得她的腳步聲。
沈青站在他的身邊,他仍是沒什麼反應,她坐到他面前的木欄杆上,亭中的燈光被微風吹得忽明忽暗,她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有痛楚,有孩子一般的隱忍和無措,她忽然有些心痛。
「為什麼到這來?」她半晌沒說話,於是他出聲問她,「是想好要離開了嗎?」他身子微動,彷彿可以隨時帶她離開。
「你可以告訴我的,」沈青出聲,淳於獻忽然頓住,目光愣愣的看著腳邊的地面,沈青眸中凝聚起薄霧,對著半轉著身子的淳於獻說話,「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接近我,我把你當成朋友,如果你告訴我,我會願意幫你。」
他彷彿聽錯什麼一般,緩慢的回頭愣愣的看著她,「即使我是故意接近你,即使我曾經騙過你…」騙了你那麼多的事…
沈青抬頭看著他,含淚溫婉的笑,「我沒那麼小氣,只要你告訴我,我會願意幫你。」當初她只覺得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眼鏡也沒什麼不好,多新鮮,可她不知道,他身後背負著那麼多傷痛,一出生就注定要看著自己母親為自己死去。
「沈青蘿…」淳於獻心底難掩愈漸加深的愧疚和自責,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他伸出手,沈青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拉進了懷裡,彷彿被抱在一團白霧裡,靠在他帶著冷風的白衣上。
他知道也許是葉楚屏他們說了那些事,他一直不願提及的那些事,被族人當成神人和怪物,從小到大被人指指點點,唯獨疼愛他的母親一早注定了為他而死的命運,他想撥毀這一切,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他騙了她那麼多,她卻可以過來笑著告訴自己,她願意幫他,她願意幫他…
以前他害怕她知道一切,會離棄排擠他,再也不願見到他,可現在,「為什麼不恨我,我寧願你恨我。」
風聲吹在耳畔,時間彷彿靜止下來,荷蓮微擺,沈青默默靠在他懷裡,半晌,才緩緩出聲,「如果以後你還瞞著我那麼多事,我真的會恨你。」
淳於獻微微點頭,沈青從他的懷裡爬出來,端坐著看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過什麼樣的約定,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救你的母親,我答應幫你,可是我也要說明,我絕不會幫蘇裕舟發動戰事。」
「我知道。」
原本與蘇裕舟的約定,只是確保他順利當上真國的君王,他幫自己換掉准繼任人的位置,可後來,他逐漸知曉他圖霸天下的野心,也知道他要得到青蘿,完全是因為麒麟骨笛的威力,他們的約定,早已有了分歧。
沈青松了一口氣,轉頭默默的看著水裡游動的鯉魚,「淳於獻,你的母親,她現在在哪?」
「在淳於家,我出來許多年,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你一定很想她吧?」他能為了他的母親做這麼多事,他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嗯,」淳於獻眸底滑過一些難過的情緒,「只偶爾用書信聯繫,家中照顧母親的姨娘會時常會派人告訴我她的近況。」
「我答應了紅束夫人,會派人通知蘇羽和雲直他們,讓他們回來探望真國聖上的病情,」沈青感覺到淳於獻看自己的視線,緩慢的笑,「你放心,我不會讓將軍發現我,等處理這件事,我們就離開真國吧。」
「也許我想的太簡單,但應該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救你的母親吧?這麒麟骨笛,我不能用它幫蘇裕舟發動戰事,不能殺人,但幫人救人肯定是可以的對不對?」
淳於獻輕笑,然後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想的有些簡單,但她說的沒錯,總還有辦法救母親的…
夜風習染,沈青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夜深了,坐到床榻邊上,才想起自己一天沒有吃東西,肚子不餓卻有些空空的,昏睡的這一個月,她確實瘦了一大圈,難怪淳於獻要一直為她補身子。
籠著蘇裕舟陰謀的宮殿讓她很不舒服,沈青低頭,手邊就是將軍的衣服,拿過來抱在懷裡,彷彿可以感覺到他的溫度,想起今天的事,心裡仍有一些苦澀…
沈青在不知不覺中睡去,卻一直沒注意到,她沒有點燈黑暗的房間內,一雙Y攀妊T捻鶗k丫C巡謖絞v慫禫h?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