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笑的自信滿滿,但要在七天內把一支新兵訓練的可以攻城略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道理都是相通的,她攻城的兵力不強,穆遙守城的防衛也自然會有不少漏洞,所以說起來她也不是毫無勝算的。
這麼想著,沈青就在主營帳外的兵士裡選了一千人,集合的時候輕輕掃了一遍,發覺站著的這一千兵士在得知自己是跟在高靖的名下後,表情都很詫異和憤怒,顯然讓他們這群奔著雷騎威名來的新兵被她訓練,是很委屈他們的事情。
沉然再看了一遍所有的兵士,朗聲開口道:「以後你們可以稱呼我做教官,有要說的話必須先跟我通報,我的問話,你們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還有,明天一早卯時集中,號角聲響第三次的時候,你們都得出現在這,沒到的人到時自覺領罰。」
兵士們齊聲應下,態度有些鬆散,沈青高深莫測的冷笑了一下,很好相處的放他們回去了。
站在她身後的高靖抱胸看著,見她過來鄒眉問道:「你這新教頭看著真沒什麼威嚴,練兵七日就攻城,你打算都訓練他們做什麼?」
沈青一臉無謂的回答,「訓練他們打洞挖牆,然後摸進城裡把羊皮地圖找出來。」
高靖知道這話是她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輕哼著損她,「你不是有麒麟骨笛嗎?站在那個廢棄的城池下面,隨便吹一吹,別說攻城進去拿一張小小羊皮地圖了,整個城池都能被你掀飛了。」
「噯…」沈青正想說話,身後過來的人隨即接過高靖的話,「不說,本將軍還差點忘了這件事。」
兩人轉頭看到將軍大人穿著一色玄色鎧甲朝他們走過來,沈青鬱悶了,她看著是很愛投機取巧的人嗎?要想那樣跟她比試,她何必費這麼多力氣,鄒眉揚聲道:「我才不屑靠作弊贏她,我有自己的實力!」
高靖疑惑的看她,很想不明白這個從沒上過戰場的愛財公主到底哪來這麼大自信,「那你打算怎麼贏她?」
「反正你不願意當我師傅,我不告訴你!」沈青說著揚了揚拳頭,剛說完話,小拳頭就被將軍握住了,將軍大人強勢的路過,然後很獨斷順便的把她帶走了。
高靖望著這兩人離開,又看到前有左右路過的蠻族兵士各種意味深長的詫異目光,深深感覺自己未來的娶妻之路一定走的非常艱難…
夏侯湛牽著她回了她住的營帳,沈青以為將軍是還不放心自己,扭著想把手抽回來,「我說了不會作弊就一定不會作弊,你要是真的這麼不放心,就把骨笛拿去保管好了。」
「本將軍沒說不相信你。」
將軍說的挺正經,沈青愣了一下,「哦…那你急著拉我回來做什麼?」
夏侯湛轉過身凝眸看著她,沉聲道:「這次攻城,你除了不可以用麒麟骨笛,還不能自己親自上陣,只可以命令手下的兵士如何攻城,但凡做出傷害腳傷的事,本將軍所有答應過的事都一筆勾銷。」
「不能這樣的!」這哪裡公平了,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本將軍會派納都盯著你,七日練兵,三日攻城,輸了就記得你答應過的事。」
沈青眉頭越鄒越緊,這男人,就惦記著她以後什麼事都得乖乖聽他的,從來都不肯為她想一想,悶悶的想到這,憤然把手抽了回來,「軍營重地,為了避嫌,將軍還是快點離開吧。」
見她又生氣了,夏侯湛杵在原地愣了愣,沈青繞開他的身子,撲到床榻上,拽著被子蒙頭,「我要睡覺了!」
身後一陣沒傳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沈青才探出頭來看,將軍果然已經走了,鬱悶的躺回來的時候,餘光瞟見自己身後床榻上擺著的白色絨毛套子,立時起身訥訥的抓過來,她忘了叫杏兒給她準備這個來著,難道是將軍記得帶過來了?…心頭軟了一下,想起將軍剛才分明是關心自己才這麼嚴厲的樣子,又悶悶的撲回被子裡。
第二天凌晨三點,寅時,沈青站在集合的地方,滿是冷風的沉寂夜色中,納都吹起響亮的號角聲,聲音間隔時間只有兩分鐘,三次號角聲停下的時候,只有兩百名兵士出現在她面前,剩下的人,都在號角聲結束後好一陣才狼狽奔跑著過來。
待所有人來齊之後,沈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剛才沒有及時到達的,全部出列領罰!」
那八百名兵士一個都沒有動,其中一個血氣方剛些的終於忍不住出來說話,「昨天分明說讓我們卯時集合,什麼都不說就忽然更改時間,這樣的處罰,我不服氣!」
沈青上前兩步,冷冷的看著他,「第一,昨天我已經說了,有要說的話必須先跟教官我通報。」
「第二,我昨天也說了,號角響起來你們都得出現在這,當兵打戰第一課就是要告訴你們,必須時時刻刻做好衝鋒上陣的準備,這裡是叫你們拿命說話的地方,別妄想敵人動手殺你之前也先跟你對好時辰!」
明明這麼嬌小的個子,短短幾句話卻極具威嚴和震懾力,那名兵士立時怔住了,在場的其他人也立刻改了昨天懈怠的態度。
沈青默默看了看他們,「不管剛才有沒有按時到達,今天所有的人都必須受罰。」
又有不服氣的兵士想出來為自己說話,沈青冷聲打斷他,「能按時抵達確實可以證明你們稍微優秀一些,但戰場絕不是凸顯個別英雄的地方,要是面對強敵,你們不能團隊協作的奮鬥,怎麼能為鏡楚打勝戰,怎麼能互相扶持著活下來。」
「上戰場是叫你們拿命說話,不是叫你們直接過去送命的!」見他們各個低了頭再沒辯駁的意思,沈青再度揚聲開口,「聽清楚了沒有?!」
話音剛落,一千名兵士齊齊上前一步,整個校場地面都被這肅然踏步震了震,齊聲赫赫的應道:「是,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