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問,杜浩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一大早,紀南弦就已經來了。準確來說他昨晚並沒有回去。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經常會在辦公室裡待到深夜,累了就直接在休息室裡睡覺。
近來,紀明德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而他和紀北笙之間的爭鬥,也漸趨白熱化。他需要最後的一個殺手鑭,來保證他絕對的贏面。
「少爺,這是我從許董事長那裡拿來的賬目。」杜浩將一疊帳表遞給他:「二少一共挪用了紀問約三億多的資產。包括現金、銀行存款、變賣不動產等……以彌補他揮霍以及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輸的錢。」
紀南弦翻閱著這些賬目,說:「可是我之前在紀問的賬上查到只虧空了幾千萬,怎麼忽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
「有一部分是許小姐替他填的。我估計二少也知道數額龐大,總有一天會被發現,於是求許小姐幫他。許董事長為了女兒,也算是押賭注在女婿身上,希望他將來能做上紀問總裁,於是借了兩億多給二少堵缺口。當時借錢時,有律師在場還有欠條,二少賴不掉的。」
紀南弦冷笑:「有許志霖這樣的岳父,紀北笙不知道好好供著,還敢去得罪,簡直是找死!」
杜浩也笑起來:「二少沒腦子,少爺對付起來豈不更方便。有了這些證據,還有許董事長背後的幫助,絕對贏定了!」
紀南弦合上資料,臉上也難得輕鬆了下來。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紀南弦恍惚了一下,然後接通。
「怎麼了?」
「……。」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杜浩看到他臉色忽然慘白了下來。握著手機的手,更是越來越緊。
忽然,紀南弦氣急敗壞的對著電話那頭吼:「怎麼現在才告訴我?!之前都幹什麼去了?」他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們訂的幾點鐘的飛機?!」
「……。」
紀南弦掛斷電話,交代:「準備車子,去飛機場!立刻馬上!」語速十分快,臉上也是一片慌亂緊張的樣子,杜浩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看來事情的確是十分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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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黑色的世爵車在疾馳。
感覺到有些燥熱,紀南弦打開窗戶,還是不行,又解下了領帶,甩到了一旁。
那個女人,竟然真的走了!他明明說過,讓她等他的。這一個星期來,他為了對付紀北笙,忙到分身不暇。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眉目,卻得知她已經和易澤愷去了飛機場,即將動身去美國。
她真的想帶走他的孩子,然後與他避而不見?
他決不允許!
「少爺,如果是十點的飛機,現在還趕得及,您不用緊張。」
「誰說我緊張了?」紀南弦拔高了音量,彆扭的反駁。
杜浩笑了一下:「是我說錯話了。」
車子越馳越快,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一切風景都快的轉瞬即逝。紀南弦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如果讓他找到她,如果讓他找到她,他一定要……
忽然,杜浩古怪的開了口:「少爺,這車子有點奇怪。好像被人動了手腳。」
聞言,紀南弦極快的轉向他:「哪裡?」
「剎車!」杜浩的聲音沉了下來:「剎車被人動了手腳。」
一時間,兩個人竟沉默了下來,顯然都察覺到了不妙。耳旁的風聲凜冽的刮著,就像是凌遲的刀,刮得人又疼又冷。
「不要慌,手動減檔……。」紀南弦冷靜的交代。
「少爺,這裡也有問題,減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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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暖坐在機場候機室的位置上,反覆摩挲著手機。因為要離開,她之前已經和太多人告過別。熟悉的,一般熟悉的,疏遠的,甚至過去有過矛盾的……
卻唯獨沒有和他。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但就像是逃避一樣。甚至連打個電話,對他說一聲我要走了,她都覺得無比艱難。
聽說鴕鳥在遇到危險時,就會將自己的腦袋埋進沙子裡,假裝看不到。現在的她,又何嘗不是一隻自欺欺人的鴕鳥?
一杯熱奶茶遞過來,「在想什麼?」易澤愷坐到了她旁邊。
「沒什麼。」喬暖收好手機。他提醒:「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登機了,手機要關掉。」
喬暖收手機的手一僵,然後將它拿了出來,按下了關機鍵。他將奶茶遞給了她,順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暖暖,謝謝你。」
喬暖低頭笑了笑,然後拿過奶茶。微燙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到胃裡,卻是一片蝕骨的涼。
不知為何,身體發起抖來。明明外面是炎熱的夏天,喬暖卻覺得好冷,是候機室的空調開得太猛了嗎?
就在這時,頭頂做著廣告的顯示屏忽然掐進一道新聞。
畫面上是一片濃煙滾滾,透過濃煙能看到燒成廢墟的車體。無數人圍攏在車體旁邊,現場一片嘈雜。一個記者站在屏幕的最前方做著報道。
應該又是高速公路飆車失事的新聞,每天都會發生,沒什麼好奇。
易澤愷叫她:「要登機了,走吧。」
「嗯。」喬暖站起身,順手將奶茶盒扔進了垃圾箱,然後跟著他朝安檢處走。只是剛走兩步,一個詞忽然突兀的傳入她的耳膜,令她生生僵在了原地。
世爵c12?
那個記者說,發生車禍的車是黑色的世爵c12……
跟紀南弦平時開的車一模一樣。
不會、不會!
不會是他,他一向小心謹慎,開車之前都會檢查,車技又好,怎麼可能發生事故?
可是,心臟為什麼忽然跳這麼快。喬暖扔下行禮,跑到廣告屏幕前,仰著頭死盯著那畫面。
不行,不行,根本就看不出來,車子都燒糊了!
不會是他吧,肯定不會,但萬一是……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