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著頭,她徑直走到了吧檯。酒吧阿生看到她,笑著打招呼:「玲瓏,怎麼有空來了?」
喬暖說:「心裡煩,來討杯東西喝。」
「那你可找對地方了。你等著,我給你調杯酒,保證喝了讓你忘記一切煩惱!」
「嗯。」喬暖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還是不要酒了,給我杯果汁就可以了。」
「好的。」阿生什麼也沒問,只笑答:「你等等。」
等果汁的過程中,喬暖無聊的四處打量。整個酒吧大廳分為兩部分,一種是開放的,另一種便是包廂。這種包廂,可以是半開放式,和外面的熱鬧氣氛融為一體,也可以把透明玻璃窗關上,稍微清淨一點去感受酒吧的氣氛或者自己選音樂開舞池。
如果把百葉窗一拉,那麼在裡面就幹什麼事情都行了。
據說許多客人來了興致,直接在包廂裡上了那些陪酒小姐,也是常事。
目光隨意的逡巡著,卻在看到其中一個包廂時,頓住。半開放式的包廂裡,一個穿著暴露的美女坐在沙發的正中間。而她旁邊,則貼坐著好幾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正氣氛濃烈的灌著酒。
酒吧裡這種這種燈紅酒綠的頹靡畫面太多了,喬暖本不該好奇,只是她注意到,那個女人竟然是喬瑤!
喬瑤?
「果汁來了!」阿生將一杯紫藍色的果汁推到了喬暖面前,見她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某一處,不禁望過去,笑道:「那個女人最近經常來,每次來都要點好幾個寶貝兒,喝的醉醺醺的,長的倒是漂亮……。」
寶貝兒是『夜魅』對男。妓的統一稱呼。喬暖驚訝的倒不是在這裡碰到喬瑤,她只是奇怪,喬瑤這樣胡鬧放。蕩,易澤愷難道不管嗎?
「她家裡人不管嗎?」喬暖問。
阿生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每晚都會有司機來接她回去。她喝歸喝,但也從不留夜。興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有錢人的事咱們也管不著。」
喬暖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口果汁。很特別的味道,入口有些酸澀,細品之下又混著菠蘿汁的甜味。喝多了竟有些醉人。
「這叫什麼飲料,真好喝。」她貪心的又喝了一口。
「叫迷幻曼陀羅,是我最近剛調會的果汁,玲瓏你可是他的第一個客人。」阿生笑著說,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之前的某一晚,我曾見紀少爺來接過這位小姐。」阿生說完就住了口,似乎有些懊惱自己的多話。
夜魅的人都知道,安止水被紀南弦贖了身,現在相當於跟了他。而他卻這樣多嘴……
「這樣啊……。」喬暖的心有些悶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後站起身,呵呵笑道:「喝多了,我去趟衛生間。」
阿生臉上帶著抱歉,指著右前方:「往那邊走到頭就到了。」
「謝謝。」喬暖頭暈暈的,拿著包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途中正好經過喬瑤所在的包廂。她埋著頭不想多惹事,誰知她剛走到門口,包廂的門忽然猛地被推開,一個爛醉的身影撲了過來。
喬暖還未尖叫,那身影倒先叫出來了:「啊誰啊?沒長眼睛啊!」
喬瑤揉了揉額頭,不滿的抬起頭,頓時笑了:「哎喲,安小姐,好久不見啊。怎麼一個人來了,要不要進來喝一杯?」
她一開口,剛剛還圍站在包廂門口的小白臉們頓時圍攏上來,諂媚的說:「是啊,小姐一起來喝一杯吧。」
只有其中一個穿著花襯衫,修長纖細的男人沒有動,神色發怔,顯然是認識以往的安止水的。
「不用了。」喬暖本就心情煩躁,這麼多人更是吵得她頭疼:「讓一下,我要去衛生間。」
喬瑤使了使眼色,立時就有兩個脂粉氣息濃厚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安小姐這是不給我面子了?」喬瑤雙手抱胸的走到了她跟前,言語挑釁:「可是怎麼辦,今晚我一定要陪我喝一杯。」
「喬瑤,你無不無聊?」喬暖皺眉。
喬瑤收起笑,冷言:「給我帶進去!」
小白臉們聞言,立刻就圍住喬暖,簇擁著將她往包廂內拽。這時候,『花襯衫』走過來說:「喬姐,不如就我們陪你喝吧。她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喬瑤嘲諷的挑了挑唇:「Mark,怎麼?你心疼?」
『花襯衫』立刻就聰明的擁住喬瑤的肩膀:「怎麼會?我只是怕這女人等會喝吐了,擾了喬姐的興致。」
喬瑤嗤笑:「你放心,只要有這女人在,我就能興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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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這邊的喬暖心頭大亂,想掙脫,卻掙不開,雙手被挾制的朝包廂內走。身後的門被利索的鎖好,百葉窗也以最快的速度,閉實拉攏。
整個包廂,頓時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你們幹什麼?」喬暖被拉拽到沙發上坐好,旁邊貼坐著兩個小白臉,距離近到令她十分彆扭。
喬瑤笑著走過來,朝她面前的高腳杯內倒了滿滿一杯酒,遞過去:「安小姐,給個面子,喝了吧。」
「喬瑤,你有完沒完?!」喬暖怒:「你要再不放了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喬瑤笑的輕佻:「你能怎麼對付我?聽說你以前就是這裡的侍應女郎,專門以陪酒賣笑為生。喝酒應該是你的強項吧,怎麼今天倒矯情起來了?」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已經被南弦買了,恭喜你了。從一個千人枕的低級妓。女上升為一個高級妓。女,真是可喜可賀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登登登』的敲門聲:「喬小姐,請您放安小姐出來吧。」
喬暖心頭一喜,應該是阿生發現自己不見了,找過來了。
喬瑤煩躁的回頭:「什麼安小姐,我們這裡沒什麼安小姐,你們要找人去別處找去!」
門外的聲音一頓,喬暖心急的叫出來:「我在這兒,救救……。」
「摀住她的嘴!」喬瑤氣急敗壞的命令,身旁的小白臉不敢馬虎,立刻一左一右的摀住她。喬暖睜著眼,『唔唔唔』的叫著,卻發不出聲音來。
「給我把這酒給她灌下去!」喬瑤紅著眼,低聲道:「今天我非要她喝下去!」
站在喬瑤身旁的一個男人,立刻拿過她手中的杯子,走近喬暖。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顎,一手就預備灌酒。
Mark一見情形不對勁,急急的湊上來:「喬姐,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Mark,聽說黃太太很喜歡你,若不是我一直替你擋著,你覺得你現在能這麼安生的站在這兒嗎?」
霖通物流的總裁黃先生與太太,一向互不管制,各自在外精彩。黃太太是個五十多歲的半老徐娘,最喜歡細皮嫩肉的小白臉。而且玩的很瘋,過去曾玩死過好幾個男妓,比起男人來,毫不遜色。
『花襯衫』臉色一變,不敢再說。只是將同情的目光看向沙發上的喬暖。
酒杯抵到了唇邊,喬暖的下巴被捏住,嘴巴強行張開,酒剛一入喉,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杯酒裡加了東西。
『咳、咳、咳……。」既然吐不出來,她開始劇烈的咳嗽,噴了面前男人一臉。
「媽的!」他低咒一聲,更捏緊了她的下巴,預備更猛的朝她嘴裡灌。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砰的一聲用力推開,一群人擁了進來。
迷迷糊糊中,喬暖聽到一陣酒杯碎裂,人群混亂的聲音,接著身前的小白臉被拉開。喬暖低頭,劇烈的咳嗽,用力到幾乎想要將胃裡的東西吐出來。
「南……南弦……。」咳嗽的同時,她聽到喬瑤顫顫巍巍的說。
驚訝的抬起頭,目光正好對上了包廂中間立著的男人。紀南弦俊美無鑄的側臉帶著冷漠,燈光下的嘴角抿成一條縫,眉目間是盛怒過後的平靜。
他不動聲色的陰沉表情令喬瑤大感不妙,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含嬌帶嗔的說:「南弦,你怎麼來了?」
紀南弦沒理會她,轉而看向喬暖。喬暖正咳嗽著,察覺到他滿是怒意的眼神,不自覺的朝後靠了靠。
看到她的反應,他眼神又沉了兩份。隨後扯開喬瑤的手,逕直走到喬暖身前,脫下外套將她包裹住,然後不顧她的拒絕,將她抱了起來。
「回去再跟你算賬。」她聽到他小聲的,狠狠的說。
誰料剛剛轉身,就見喬瑤不怕死的湊上來:「南弦,我只是偶然碰上安小姐,邀請她陪我喝兩杯,應該沒什麼吧?」
紀南弦皺眉:「喬瑤,讓開!」
眼前的畫面,以及他語氣中的不耐煩令喬瑤大受刺激,她故意不動,驕橫說:「我就是不讓,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