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擎蒼,你真的想讓我去死嗎?」
他已經離開了她一次,可居然還能狠心的離開她另一次,這五年來的日子,她不知道是怎麼過的,而他的再次離開,她更加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向景旭猛的停住了腳步,胸口被糾的緊緊的,那麼愛她,怎麼能讓她失去生命,就算他死了,他也要讓她好好的活著。
而季鴻煊看著蘇向彤掛滿淚水的臉,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五年了,這五年的等待,我竟然沒有等過一個死人,蘇向彤,難道你的心裡沒有半點我的位置嗎?」
明知道她的心裡只有那個人,可仍舊不死心的希望她可以說有,等了這麼多年,只為可以守護她一輩子,可是卻沒想到,這輩子終究還是無緣……
向景旭依然背對著他們站著,想聽到她會怎麼說,其實知道她會說有,可是心裡卻希望她說沒有……
而蘇向彤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半個字,她早就知道,這輩子欠他的她還不起,可是這個時刻,她怎麼還能狠心的說出傷害他的話?
「我懂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季鴻煊終是苦笑的搖著頭。
她的沉默比任何拒絕的話都更傷他的心,舉步走向了自己車子,祈禱著她可以出聲喊住他,可是失望卻讓他忍不住的加快了離去的腳步,悲痛的上車,快速的駛入街道。
「哥……」季熙雯看著哥哥的離去早已泣不成聲,他的感情,她看的比誰都清楚,只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蘇向彤一直看著季鴻煊飛馳而去的車尾,直到他沒入車流讓她再也看不到時,才將視線移到了季熙雯的身上,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
「熙雯,對不起,對不起……」對他們兄妹所做的一切,她只能感到抱歉。
要說心裡真的沒有半點季鴻煊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給自己的感動,遠遠的比不過對穆擎蒼的愛,那種愛已經可入骨髓,融入血液,所以,她寧可負了所有人,也不要失去他……
「算了,小彤姐,多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不想說怪她的話,可是心中卻怎麼也釋懷不了她對哥哥的傷害,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就是自己的姐姐,她把她當做親人,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親人所傷……
「我希望你們可以幸福,更希望你的心可以不再那麼悲涼……」季熙雯沒有將手放到蘇向彤的手上,說完便越過她,心痛的離去。
她的一句祝福,讓蘇向彤淚流滿面,只是如果他也跟著離去,她還能幸福嗎……
「蒼,你也要走嗎?所有人都離開了我,你也依然堅持離去嗎?」無力的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如果他堅持要走,她便不會再做挽留。
向景旭幽幽的轉過身,看著她那充滿悲傷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無法決然的離去,因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便會多看一眼,而這一眼深情相望,卻讓他決定永遠留在她身邊。
「彤,對不起,對不起……」向前邁進了一步,將她攬在懷中,她今天的傷心,是他一個手造成的,而要彌補這一切,就是在她的身邊永遠不再走開……
******
穆念擎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媽媽,而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叔叔,你是誰呀?」
向景旭聽到奶聲奶氣的聲音,忙轉過身來,就看到小鬼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微笑的走上前,坐到他床邊的椅子上。
「我叫穆擎蒼,第一次見面請多關照」正兒八經的介紹著自己,卻掩飾不了眼中的笑意。
「穆擎蒼?是和我一樣的穆嗎?也是和我一樣的擎嗎?」小念擎掙扎著坐起身,很是好奇。
「嗯,好像是吧」幫小鬼將靠枕放到身後,好讓他可以坐的舒服一些。
「咦?那你不就是我爸爸嗎?」穆念擎瞪大了眼睛,想得到答案。
「是你媽媽告訴你的嗎?」向景旭覺得很欣慰,沒想到他死了那麼久,她居然毫無隱瞞的將自己的名字說給他的兒子聽。
「嗯,媽媽告訴我的,你是嗎?是我爸爸嗎?」穆念擎馬上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媽媽是怎麼說的嗎?」
「當然可以,可是你要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爸爸」小鬼一臉壞壞,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得回答問題。
「如果你先告訴我了,我才回答你」兩人好像是槓上了,誰也不肯先投降,向景旭也覺得跟著小鬼聊天,自己彷彿年輕了許多。
「好吧」還是小念擎先投的降,滿臉的不情願,如果不是他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爸爸,他才不會先告訴他呢。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才告訴了向景旭。
「媽媽說,爸爸叫,穆擎蒼,媽媽還說他是個非常厲害的大人物,比別人的爸爸都厲害,因為太忙,所以不能回到我們身邊,可是他很愛我,還說只要我聽話了,我乖乖的,爸爸就會回來」
「如果你是我爸爸,現在你回來了,是不是我說明真的很乖?」小鬼有些洋洋得意,一臉認真的看著向景旭。
「嗯,你很乖,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向景旭寵溺的摸了摸穆念擎的頭髮,原來有兒子的感覺竟然是這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