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愛,如入火宅,煩惱自生,清涼不再,其步亦堅,其退亦難。
樂熙承認自己看不懂這句話,也無法明白到佛的用意,但若非要說煩惱自生,其步亦堅,其退亦難,她卻是深有體會。
進退早已由不得自己,就算有心想要了斷一切。其中卻是盤絲錯節,錯亂複雜,如同亂麻一般,就是手持快刀也無從下手。
而夜修宇更是一個不按理出牌之人,更兼蠻橫不講理,樂熙在認清了自己的心意與他的強橫霸道之後,只得同意了他的提議。
兩人一起相處一個月,為免受到打擾,夜修宇決定帶樂熙到他的王國去。
「樂樂不去嗎?」樂熙收拾著自己的體已物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直覺得夜修宇並打算帶樂樂一起去。
「她不去,老爺子很喜歡她,讓她好好跟他培養感情也不錯。」
夜修宇一身米色休閒裝,半倚在門口,挑眉看著樂熙,「這些東西都可以不帶,要多少有多少。」
樂熙怔了一下,看著滿滿的一個衣櫃的衣服,全都是名師手工訂做,好些她都沒有試過,這些個美輪美奐,價格高得離譜的奢侈品,曾讓她在自卑的同時又感歎這個萬惡的資本社會貧富之間的差距。
夜修宇是萬惡的資本家吧!她那時也曾這樣想,但如今看來,他不僅僅只是萬惡的資本家而已,富可敵國的財富,以及他那些詭異的身手無不在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明知很危險,她卻已經是無法自拔。
樂熙在心裡低咒自己,仍抵消不了內心深處的彷徨、徘徊,她明白,有些人並不能以自己的相思價值觀去判斷,比如夜修宇。
對他來說,也許一切來得太過於容易,也正是因為這樣,一直都在抗拒著他的她才會一時入了他的法眼吧。就如柯正楠那樣,在他陽光一般的笑容這下,也是隱藏著這樣的一顆瞧不起人的心。
搭坐在他豪華得令人眼花繚亂,不敢相信的波音飛機時,樂熙更是有這種感覺。她突然覺得這一個月自己不會有什麼收穫。夜修宇是這樣,那Tim呢?樂熙心情更加的鬱悶了。她想起了那時Tim很明顯地在喜歡著一個人,後來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戲謔起自己來,難不成,他只是覺得好玩嗎?
這樣的認識差一點就打碎了前段時間好容易累積起來的信心,她很頹廢地看向夜修宇,第一次強烈地希望他能想起一切,至少,那時她可以知道他是否真的愛過她。而非像現在這樣,自我肯定與自我否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
猜測永遠與真相有一定的距離,就算再接近,那也不是真相。
「對了,樂熙,你與樂老爺子有所瓜葛嗎?」夜修宇從登機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優雅高貴的身姿,連坐著也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圖片。他輕抿著他喜愛的極品鐵觀音,輕淡地開口問了樂熙。
樂熙怔住,石化了一般,但她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僵硬,卻是一個翻江倒海。夜修宇是什麼意思,他這麼問有什麼用意。
「怎麼,不想告訴我嗎?」他淡淡地朝著樂熙微笑若花,彷彿和藹可親,可樂熙卻感覺到一片冷漠的氣息。
「我不知道。」
「不知道?」夜修宇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感歎似地又添了一句:「原來是不知道啊,那原凱蒂為什麼非要幫你做這些事呢?」
「你該去問她。」樂熙懊惱地喝了一口茶,喝得太快了讓嗆到,咳得她心廢都難受了起來。她猜不明白是原凱蒂直接找夜修宇還是夜修宇另有打算。
「其實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不想放手,你不必想得太多。」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夜修宇走了過來,輕擁著她僵硬的肩膀挨著她坐了下來。
「樂熙,我要把你拐走。」他低頭附耳呢喃。
樂熙不自在,想逃又逃不了,只昨任著臉耳發紅得難受,不自然地回他,「我們只有一個月之約。」
「哈哈……」夜修宇笑了起來,「一個月的時間夠了。」
樂熙覺得他太狂妄了,用鼻子哼了他一聲,不再理睬他了。
她想想她的Tim卻發現,Tim不知不覺中成了夜修宇,樂熙懊惱地無奈了下來,繼續承受著夜修宇的騷擾。
萬能的金錢社會,萬能的夜修宇,當樂熙站在魯賓島的頂端,附視著整個島嶼的全境時,她不得不從內心裡發出這樣的吶喊。
她沒有想到過,夜修宇所謂的相處竟然是以這樣一種與世隔絕的方式來進行的。島上所有的員工同時帶薪休假,諾大一個島嶼,只有她與夜修宇兩個人,更重要的是,島上早就存夠了他們倆個一個月的糧食。
「如果你覺得不喜歡這些保存的食品,我們可以坐遊艇到沖繩去買菜。」夜修宇若無其事,微笑頻頻,對他而言,這些好像都是家常便飯一般。
樂熙第一次覺得夜修宇根本就不是人,他的所作所為都超出了常人的範圍之內。不是她沒法接受,而是這一切於她而言如同天方夜譚一般地存在。
可是夜修宇真的做到了,「哼,可恨的資本家,有錢到處奢靡,卻不肯花一分做福利事業。」
樂熙忍不住挖苦他,夜修宇很淡定地微笑。「誰說我沒有做福利的,你難道不知道夜方會嗎?」
夜方會?樂熙聽過,那是一家實力強大的公益組織,拒說其幕後老闆實力強大,沒想到會是這傢伙。
「那是你的?」
「你說呢?」夜修宇很自傲地笑著。
樂熙很自覺地閉上了嘴,對著他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後,轉身欲離開小客廳時,夜修宇長臂一抻,將她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