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熙甚至有種想逃跑衝動,不過那樣做的話就實在太明顯了,只得祈禱著電梯裡面的柯正楠沒有發現她。沒錯,電梯裡面站的就是柯正楠,他原本的好心情也因為樂熙突然出現在跟前而陰霾了起來。更令他覺得可恨的是,這個女人明明看到了他,還別過臉去裝做沒有看到,那眼神直揪著另外三部電梯,腳微微地動著,分明就是期望著電梯趕緊到來,她好躲進裡面去。
這種感覺比她當面拒絕他還讓他覺得可恨,再怎麼說他都是公司鑽石王老五排行第三炙手可熱的人物,無論從那一方面想,他都應該是這個小秘書花癡的對像才對。
怎麼她卻是如此的唾棄他,柯正楠更得難以忍受,他的名譽與魅力竟然被人如此地踐踏。一時間,舊的惱恨沒有退去,新的惱火又冒了出來,柯正楠登時是惱到了五官差點變形了。
他想也不想,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將正好看到了好容易才停了下來的員工電梯露出一臉的即將逃脫魔爪可恨笑容的樂熙拖進了電梯裡。
沒錯,他用的是拖,極不文雅,沒有任何的紳士風度,有的只有暴力與野蠻。在樂熙還沒有來得急尖叫出來時,他快速地按下了關門鍵,而且還是長按不放,強制性關門。
眼揪揪地看著電梯門讓關上,樂熙的尖叫聲就那樣硬著讓梗在了喉尖處,愣是發不出來。
「濃妝艷抹?又在想勾引誰?」柯正楠不會再對她客氣了,在他的眼裡,樂熙真的就成了交際花。往日裡,他最怕的就是這種到處勾引男人的交際花,但他也如大多數的男人,尤其是自視過高的男人那樣,人家越是捧著他,他越是不鳥上別人一眼。但若是有人不當他一回事,他就會賤巴巴地貼上去。當然,柯正楠沒有這種自知之明,他只覺得樂熙可恨,可惡,到處勾引別的男人,卻對他愛理不理。
他那點不如別人了?潛意識裡,他會這樣問自己,表現出來的卻是越發的傲慢與惡毒,連平時的紳士風度都全然丟到了爪窪國去了。
樂熙原本打算好了的,對於這個柯正楠,她能躲就躲,實在沒辦法時,那就硬著頭皮讓他損幾句,可柯正楠才說了一句,她就受不了了,火氣騰騰升了起來,連同昨晚的所受的羞辱都一併發作了出來。她不再是怯怯站在一旁的膽小鬼,而是突然間強勢了起來。她用力將柯正楠推開,刁蠻地應他道:「柯總,你放心,我勾引誰都不會勾引你的。」
柯正楠瞪著她,臉色如和了色的調色盤,什麼顏色都有,那瞬間,他是氣得頭暈腦漲,竟然沒能回駁樂熙。
他介意的,不正是她不當他一回事嗎?
「為什麼?」火氣在全身上下升騰,沖暈了各個理性的細胞,使得原本就極不理智的他變得弱智了,竟然開口問樂熙。
樂熙怔了一下,心裡想著:為什麼?還能為什麼?你不是我的菜唄。可是,她沒法這樣回答,再說了,柯大老闆也實在有些怪,看他平時那份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感覺,就知道,他才不是那種容易勾引得了的人。
她不勾引他,他反而不高興?他是不是腦子秀痘了。
「對不起,柯總,我們沒有緣分。」樂熙雖然很想恨恨地諷刺他一翻,但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辛苦勞動所得到的那點微薄的收入還得指望著他,她只得找了一個最為俗套的借口,即避免了損柯正楠,又不至於貶低自己。
柯正楠那裡接受得了這樣的理由,這與她說「柯正楠,你一點魅力都沒有」有何差異?向來自視極高的他覺得自己讓人由頂點一下子揪了下來,而這個膽大包天的人竟然還是個毫不起眼的小女人。真是熟能忍,熟不能忍。
「很好,這理由很好。」柯正楠搓手踱步指著樂熙楞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竟然覺得女人是難以搞定的一種生物。
電梯裡面的氣氛尤為奇怪,像是兩團顏色分明的氣體正相互搏擊,看似樂熙這一方一時得了勝,可任誰都猜不到樂熙心裡是滲得慌,她臉掛著八齒職業微笑,抬頭看著柯正楠,眼睛卻是飄向一閃一閃的讀數燈,心裡跟著著急地讀著。
快點到達69層吧,再這樣下去,她已經繃到了極點的神經就要受不了了。
柯正楠踱步橫臉,心裡不斷地重複著剛剛樂熙的話。奇恥大辱,他越想越覺得恨得惱火燒心。
到了這份上,他如果再不治治這個目中無人的小秘書,他就不配再叫柯正楠了。
兩人各懷心思,相互較勁,就在樂熙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電梯門終於打開了,69層到了。
樂熙迅速跑了出去,可人才一出電梯門,就傻了眼,只見顏容容正雙手抱胸,一臉子的怒容站在前方不遠處怒斥著其他人。她一見樂熙急忙忙從專用電梯裡跑了出來,登時臉色更難看了。
「樂熙……」她想罵她怎麼可以坐專用電梯時,瞬間又傻了似的,呆若木雞。什麼情況,一向都顯悠閒的柯總竟然一臉的怒氣沖沖地出現在樂熙後面。
好在顏容容久經職場,儘管心裡疑問重重,幾秒鐘的呆化後,她反應了過來,原本一臉的怒容涮的一下換上了一張笑臉,那速度之前,就是川劇的變臉都很難達到。她笑得眉開眼笑,就像剛剛不曾發脾氣使性子那樣。
「柯總早。」她迅速來到了柯正楠的跟前,心裡卻是估摸著,好脾氣的柯總到底在生什麼悶氣。而且,拒她完美的秘書記憶,柯正楠可沒有說過今天會來公司的,到底那一節出了意外了?
柯正楠一臉的烏雲密佈地看著她,良久,他磨出了一句:「顏容容,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他徑直往上高層的電梯而去,那速度可稱得上是風馳電行。這一下,嚇得顏容容花容失色,她連發怔的時間都沒有,匆忙忙踉蹌地跟了上去,內心裡卻是不住地顫抖,想著:自己到是那裡得罪了柯總了,那裡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