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出口轉內銷」的神話
引子:
張愛玲: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嗎?」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我如此精心和用情創作的一部傑作,在13億人的中國大陸竟然整整半年的時間都沒人理睬,我聯繫了許多家出版社,都是杳無音訊,個中緣由我在第二章有專門提到:「不過高興歸高興,我心中還是有一絲遺憾的,就是我的[邂逅]在國內卻很平靜,沒想到中文版還沒有出來,泰文版倒是先出了。想當初,我最先是在連城和逐浪小說網連載的,到了一半的時候才搬到新浪來,原想這個清新新穎的題材一定會得到相當火爆的追捧,沒想到辛苦了三個月,點擊率還是這麼低,和邂逅在泰國的境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難道時下的人們眼睛裡面只有金錢,不再看書了?難道他們看書只看總裁系列的、后妃系列的?網絡上鋪天蓋地的總裁和妃子,難道大家都沒有審美疲勞?新浪讀書首頁中的很多所謂的編輯推薦作品都是這些,似乎中華大地時下蔓延的都是總裁、后妃、穿越等等,哼哼!如果總裁真是這麼滿世界飛,總裁有這麼好當,為何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失業的人、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研究生這麼多啊!還有,那如小菜一碟般的每日成千上萬、累積幾千萬的點擊率是咋整出來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半年多來我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好不爽,幾乎心灰意冷,真的就像SARA唱的:這城市漸入夜色/當愛情經過/幸福的能有幾個/沒有人在愛我/沒有人再等我/我想我不會寂寞/這城市人太冷漠/太脆弱/結果孤單的只剩下我/一個人走了太多/眼淚也不停轉著/誰把愛攢下來給我/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而你現在還不懂/冷冷的雨中/好想你來擁/一切只換來你一句保重/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恨我自己沒有用/有沒有人像我/傷的那麼多/心如刀割沒人能說/我的痛……/這城市的霓虹交錯/誰擦身而過/下一站開向哪呢/一個人走了太多/眼淚也不停轉著/誰把愛攢下來給我/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而你現在還不懂/冷冷的雨中/好想你來擁/一切只換來你一句保重/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恨我自己沒有用/有沒有人像我/傷的那麼多/心如刀割沒人能說/我的痛/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而你現在還不懂/冷冷的雨中/好想你來擁/一切只換來你一句保重/我的心好冷/等著你來疼/恨我自己沒有用/有沒有人像我/傷的那麼多/心如刀割沒人能說/我的痛……
但是,這個世界也很小,上帝是公正的,我相信他關上門的同時,也一定會為我打開一扇窗的。我的邂逅這不就是如此麼,短短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在泰國掀起了一場鋪天蓋地的文化「海嘯」,出版社不但所有的機器同時開工,24小時加班加點連夜趕印,我在泰國也四處奔波簽名簽到手軟,泰國讀者和粉絲們對Tik,對邂逅,對我,筆墨丹青的熱情真的嚇壞了我,也深深感動了我,讓我喜極而泣。邂逅在泰國引起的巨大轟動通過互聯網迅速傳遍了中國大陸,甚至傳到了更遠的港澳台以及遍及世界一百多個國家的海外華人世界。於是,幾乎一夜之間我就成了「名人」了,一切都變得滑稽而可笑了,來找我的出版社突然多了起來,簡直讓人應接不暇,我不得不把我所有的研究生動員起來給我幫忙,我一個人實在忙得氣也透不過來了。我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曾經躲在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故意集體大逃亡,否則我哪會怎麼也找不到他們呢?我的門前曾經半年都是門可羅雀,現在則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此情此景讓我更加心生感歎,更加看透了人世間的險惡和人性的醜陋一面,當你默默無聞時,你就是一無人問津、自生自滅的荒郊野草,人人都可以視你如糞土、把你睬在腳底下,一旦你弄出點什麼名堂來,那些曾經漠視過你的人立馬換了張面孔、想方設法厚著臉皮來巴結和奉承你,他們那堆積了滿臉的笑容是那麼的虛假和做作,令人作嘔。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國人的人性,而我也得用同樣的虛偽去周旋麼?不,決不!我,筆墨丹青,願做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或者一朵百折不回的鏗鏘玫瑰,即使世人皆對我虛情假意,我也願意付出我的一顆真心,以換取芸芸眾生中的那一顆屬於我的真心,我的幸福一定會在下一站,我相信!
就這樣,在2011年的年底,在我還在泰國緊張拍攝電視劇版的[邂逅]的同時,我的作品[我和Tik的浪漫邂逅]一書採取「出口轉內銷」、「曲線救國」的方式,經過無數的艱難曲折和無數朋友的不懈努力,終於在13億的泱泱大國登陸了。俗話說豪門深似海,中國太大了,情況太複雜,大眾的口味如何,我也沒來得及作深入的市場調查,而且Tik對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也完全是陌生的,據我所知,之前他在中國的粉絲也就5-6萬人,不像是在泰國,他幾乎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偶像明星,所以我一開始只是印了一萬冊小試一下這水到底有多深,心裡真的沒什麼底,也沒有什麼宏偉的目標和計劃。但是看到我的專業幕後團隊每天從中國發到泰國給我看的不斷飆升的數據,情況根本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超出我的想像,我的信心開始一天天累積膨脹,一向敢想敢為的我心中突發奇想,一個讓人嚇破膽的宏偉計劃浮現在我腦海。不是說這個星球上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金庸和瓊瑤麼?那麼如果我能讓每130個中國人中就有一個人有我的[邂逅]一書的話,我的印刷發行量將會超過一千萬冊,那麼我將一舉超越前輩;還有人說,這個世界上凡是有華人的地方都知道成龍和李小龍,都有鄧麗君的歌聲,那麼我如果同樣讓全世界只要有華人的地方都有我的[邂逅]一書的話,那麼我不是也可以和最久負盛名的他們相比肩了嗎?嘿嘿!其實我從未想過為了出名去寫[邂逅],如果是這樣我大可好好包裝就行了,也能出名,何必付出全部的感情呢!但正是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私心裡自然就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認可,讓他們也能認識這樣一個帥氣瀟灑優秀的陽光泰國王子Tik,讓他們也能感受到我,Swetlana,還有筆墨丹青,對Tik的一片真心。
12月中旬,我剛剛回到國內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激動人心的通知,接受中央電視台「藝術人生」節目組的現場專訪,呵呵!這麼說我就要見到大名鼎鼎的朱軍啦!這個世界真奇妙,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他無數次,看到他採訪過無數的名人,他的儒雅、睿智和幽默讓我常常忍不住笑出聲,因而打心眼裡敬佩他,這次沒想到還是因為[邂逅]我也成了他採訪的對象。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我款款步入央視的演播大廳時,只見觀眾席已經是座無虛席了,那個久違的熟悉的著名的朱軍急匆匆向我走來,老遠就向我伸出了手,臉上掛滿了溫暖親切的笑容,當我們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的時候,霎時間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此時所有的攝像機鏡頭都對準了我們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上,閃光燈「卡嚓卡嚓」不住地閃爍,那感覺像有一個世紀一樣漫長,那情景則像極了1971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時,與周恩來總理的握手,兩個完全不同的事件、完全不同的時間片斷、完全不同的場景不斷在我眼前變換交錯閃現,我彷彿一不小心闖入了時空隧道,只見眼前時光縱橫交錯,卻不知哪裡才是屬於我的方向。就這樣恍恍惚惚間我被朱軍引到了台上坐下,最新的一期「藝術人生」節目正式開始了。
朱軍問了我很多問題,而且都是關於邂逅的細節,看得出事先做了很多功課,對我和我的作品非常瞭解,令我非常驚訝和感動。當然大多數問題都是我在泰國時粉絲問過我的,所以我回答起來駕輕就熟,他還告訴我說,他也買了一本我的[邂逅],花了兩天時間一口氣看完了,還嫌不過癮又看了一遍,被我的故事深深打動了,然後他跑到書店一下買了五十本[邂逅],說是要當作禮物送給他的朋友們,推薦他們都來看我的書。聽到這,我感動極了,一把抱住了他,給了他一個熱烈而真誠的擁抱,台下的觀眾都沸騰了,朱軍被我弄了個大紅臉,嘿嘿!真的,自從開始創作[邂逅]以來,這一路上雖然很辛苦,但是我不寂寞,因為有很多人在關心著我、支持著我,他們是我能堅持到今天最大的動力,我從內心深處感激他們。朱軍還問了我一個問題,也是中國的讀者和粉絲最關注的問題,自然是和Tik有關啦,就是我為什麼喜歡他,為什麼我所寫的關於泰國的故事都是他,在泰國見到現實中的他後,會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等等。其實這個問題怪尷尬的,也最難回答,現場所有人都凝視著我,就連攝像師也從巨大的攝像機後面探出了頭來望著我,朱軍更是緊盯著我不放。
我沉默了一會,目光越過眾人飄向遠方,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泰國的方向,我回想著我這兩個多月所經歷的人生最奇特的經歷,我去泰國參加粉絲見面會、簽名售書、拍攝電視劇的經過,我第一次見到現實中的Tik的場景,他的溫柔體貼和關懷,他深邃眼眸中星星點點的莫名的情愫,我不是傻瓜,也走過不少的人生風雨,我怎麼會看不懂!?但是看懂了又能如何!誰也不能改變什麼,我只能把這些感覺深埋在心底,決不能說出來,不是麼?沉默了許久之後,我拿起話筒:「朋友們,感謝你們對[邂逅]的熱情支持,我想,此時此刻語言是多餘的,就讓我唱一首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歌吧,我想,我的心聲都在歌裡面了,你們聽了一定會明白我的。」——
你見 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念 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愛 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你跟 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來我懷裡/或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默然相愛 寂靜喜歡/默然相愛 寂靜喜歡……
此時此刻,整個演播大廳鴉雀無聲,除了我緩緩流淌的歌聲,沒有任何人出聲打斷我,我唱了一遍又一遍,我在國內的第一次專訪就在這樣感性的氛圍中結束了。是啊!人間自有真情在,只要心中有愛,就一定會感動天、感動地、感動所有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