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別有幽愁暗恨生(斷了的弦)
看到慕容寔宇完事,眾人假作忙碌狀。
林翰雲忙著給陸太醫遞手帕:「陸太醫,你沒事吧?燙著沒有?老夫真是慚愧啊!」
陸太醫撣著衣服:「沒事沒事。」
王太醫與劉太醫站在一旁「仔細」研究:「看來千金很排斥生人哪!這……」
袁太醫捋著鬍子低頭思考狀:「這個,不如暫時放一放吧!」
恬兒扶起地上的兩位:「那個,您……您沒事兒吧!」
柳太醫、董太醫從地上爬起來:「尚可,尚可。」
眾家丁正忙著掃地,眾丫鬟正忙著遞手帕,上新茶。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剛剛……
芊孝收回神,猛咳了一陣,咳得臉蛋緋紅。慕容寔宇順勢將「嬌柔」的芊孝攬在懷中,芊孝則趁亂猛踩了他的腳一下,只見他俊臉上微微皺了皺眉,不怒反笑,扶著她坐下,然後輕輕的捏了一下芊孝的手。
眾太醫見慕容寔宇退開,忙上前躡手躡腳地把尚處於迷茫狀態的芊孝的脈。
避無可避,芊孝也不敢打包票慕容寔宇不會害她,也不知剛剛吞下的是什麼。
正思忖著,就聽見陸太醫道,「恐怕是先前墜崖留下的舊疾,再加上小姐身體虛弱,恐怕……」
王太醫用袖子擦了把汗,「脈象紊亂,氣息不暢,氣血不足啊。」
等到眾太醫說完,連芊孝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毛病了,敢情不只是癡傻,根本就是全身都有毛病吧!
不過這會兒,芊孝算是有點明白過來了,這些太醫是來查她的病的。不是治療,而是確診。
看來,慕容寔寰還不太放心啊。
眾人各懷心思,或驚訝,或感歎,或傷心,或冷笑,卻見慕容寔宇起身走到芊孝面前,輕輕攬著她的肩,一字一句,「不論,她是不是溫婉賢德,不論,她是不是秀外慧中,不論,她是不是傾國傾城,不論,她是不是夠資格成為王妃,不論,她是不是聰慧,不論,她是不是健康,她,都是我,慕容寔宇的妻。」
聽聞此語,芊孝忍不住愣了愣,恍惚間,一起許久前的奢望。
「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誰又在等她回答「Yes,I do。」呢?
若沒有意外的鳳萊世界,她是不是可以奢望,和逝羽一起完成這段誓言呢?
大廳裡靜靜的,眾人愣神。
芊孝凝視著眼前的慕容寔宇,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癡癡的臉。肩上的手輕輕使勁,回過神正見慕容寔宇溫潤如玉的微笑,如風一般輕輕撩動芊孝心上的弦。
芊孝突然有一個念頭,也許,嫁他,挺好。
夜色降臨,依舊是一味涼的雅間,他靜靜的抿著杯中酒。慕容寔寰雖然賜婚,但還並沒有完全消除對林芊孝是雪月的懷疑。他要去林府下聘禮,沒想到他就趁機拍了幾個太醫隨行,好看看芊孝這個宇王妃的並能不能治好。說來奇怪,他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清醒。
看到她奮力迴避診脈,他忽然想笑,也許還可以算是幫她。這樣想著,他便這樣做了。把藥送進她口中,品嚐著她的甜美,他可不會承認,有那麼一秒,他真的很想沉醉,放任旁人,就這樣狠狠地將她吃了。
夜色中,他對著窗外發呆,寰帝一直一心,自打林芊孝墜崖後因為她的「癡傻」就放鬆了些許,又因他執意要娶林芊孝而懷疑起她的癡傻是真是假。其實當初他早想到過今日的情形,只是,這步棋,非走不可。
夜風寂寥,吹得人愈發清醒。微醺的酒意,煞是舒服。
日子從下聘後變得更加無所事事,想來那日的藥只是造成一種生病的假象,這幾日人越發舒服起來。在洢水苑坐不住,拉著恬兒上街。
走入落月茶居,和恬兒移步上樓。
「聽說了嗎?宇王爺要娶一個傻子做王妃!」
「什麼?」
「你還不知道啊?我跟你說,那日下聘,幾乎整條街都是運送聘禮的車隊,那排場,簡直百年難得一見哪!」
「真的?」
「那個傻子,是鎮國將軍林翰雲的二女兒。聽說是墜崖,當初半個月了生死未卜,林府都差點發喪了。哪知救回來後,就成了癡兒了。」
「有這樣的事?宇王爺真要娶她?」
「是啊,聽說是早年指腹為婚哪!」
「指腹為婚了?怎麼沒有聽說過啊?」
「哎,說來奇了,你知道嗎?那指腹為婚的信物,竟然是慕容家世代相傳的風花佩刀,狼牙月啊!」
「狼牙月?就是古神風花馳騁疆場,手刃無數妖魔的狼牙月?」
「是啊,就是那把!」
「那可是位同玉璽啊!」
「是啊,我聽說啊,當年先帝本來是要傳位給宇王爺的,只是宇王爺無心廟堂,硬是求先帝將帝位傳給了寰帝啊。」
「這話不能亂說,噓——」
語聲漸輕,芊孝聽著那兩人的話,走入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