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傾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道:「你到外面等我,很快。」
在嫣然的服侍下,君莫傾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換回本來的樣貌,待這一切準備好,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內映出的自己,外批一件華麗的淡紫色外衣,一條繡了緊致牡丹花的披帛,內穿一身雪紡彩虹淺色長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及那纖細腰肢,胸前潔白的羽毛襯得七色蝴蝶結愈加美輪美奐,修長高挑的身材,潔白勝雪的肌膚,仿若陶瓷一般精緻。
嫣然一雙巧手梳著她的長髮,挽著最高貴的扇形髮髻,中心佩戴純白色花式髮飾,兩旁綴著琉璃樣的金釵,額前戴著月牙形的飾品,風一吹來,即發出風鈴一般的聲響,迷人心智,待插上最後一根金步搖,嫣然看的目瞪口呆,羨慕不已,「太子妃,您竟是這般貌美,奴才若是太子殿下,便將你藏在屋子裡,哪也不讓去。」
心情沉重的君莫傾反倒被她逗笑了,看著鏡子裡美不似凡物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走吧。」
嫣然打開房門,容子畫回頭看去,在君莫傾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他的心狠狠一緊,視線中的君莫傾精緻的妝容,華貴的髮飾,第一次打扮的這般的華麗,紫色外套,雍容披帛,彩虹七色的衣裙,飄逸的雪紡,紛揚的羽毛,彷彿腳踩著流雲,要乘風而去那般飄渺,美的顛倒眾生,出人意料。
最後一抹夕陽打在君莫傾身上,鍍著一層淺淺的光暈,容子畫眼睫一眨,只覺得很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這時有侍衛過來,低頭請示:「太子殿下,馬車都準備好了,是否立即進宮?」
容子畫回神,上前扶住君莫傾的腰,道:「走吧。」
太子府的馬車進宮之前,所有大臣的家眷都已經在宮中了,待他們的馬車進了宮,宮門就被關了起來,代表著今日只有活人能走的出這座皇宮。
宮中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官兵,太子府的馬車被盯著一路前行,容子畫握住君莫傾的腰,道:「為了穩住場面,右相不會公然昭告天下他的野心,故而今日母后和祖母都會出現在百花宴上,只是周圍都佈滿了右相的人,而且父皇在他們手中,右相不擔心母后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他造反。」
君莫傾聽著甚是在理,她俯在容子畫耳旁,低聲道:「我有辦法救出母后和祖母,也有條件跟右相交換父皇,只是宮內到處都是右相的兵馬,莫將軍的人足夠對抗嗎?」
「你有何辦法?」容子畫看向她,百花宴上到處都是高手,且玄音和玄兮也會在場,君莫傾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救得出皇后和太后?
君莫傾挑眉,雙眸間略過罕見的冷酷,「既然他們不仁,我們又何必有義?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不必擔心,我需要到高處去看看百花宴的整體佈局,你有辦法嗎?」
君莫傾向來都是有智謀之人,這點容子畫深信不疑,當即也不再問,摟著她的腰以輕功飄出了馬車,速度之快仿若只是一陣風吹過耳旁,宮中遍地的右相耳目竟然一個也沒瞧見馬車裡飛出了太子和太子妃。
容子畫帶著君莫傾飛上了坤寧宮頂,不遠處就是御花園,百花宴即是在那裡舉行,兩人望去,周圍所有一目瞭然,只見宴會已經劇情,密密麻麻的人坐落有序,皇后與太后高坐,下面依次坐了皇上的妃嬪和各路王爺,以及朝廷大臣和家眷們,場面看過去十分熱鬧,宴會中心是一座圓形的高台,君莫傾認得那個高台,是皇后讓她佈置百花宴那日她畫下來的高台,皇后立即命人去製作,想來就是這個。
「那群文武百官既不中看也不中用,此次若是殃及池魚,倒也是活該,竟還這等興奮嘴臉,渾然不覺大禍臨頭。」看著那群人開懷暢飲,而高坐上的皇后和太后神色緊張,君莫傾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容子畫握了握她的手,道:「這些天七弟的師兄帶消息出來,父皇和母后以及祖母都被關在各自的寢宮中,寸步不得踏出,宮內外都有高手看著,父皇身體快不行了,故而七弟正在養心殿,暗中保護父皇。」
瀾止願意去保護皇上,必然是容子畫相求,君莫傾緊了緊容子畫的手,風將兩人髮絲揚起,她看著容子畫的眼睛,道:「子畫,你一定費了不少功夫才勸動瀾止顧全大局,是嗎?」
容子畫輕撫著她的臉龐,淺笑著沒有回答,父皇再不近人情也是自己的父皇,如何能在絕境之時棄之不顧?這容國的天下,萬民的擔子都在他一人的肩上,個人的榮辱,又能算的了什麼?
「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尚未到,那麼不如就請右相兩位千金上台獻舞吧?皇后娘娘您覺得如何呢?」御花園中,琉妃自信慢慢,唇邊掛著譏諷之笑,眼睛根本不看皇后,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她把袖子一揮,像主人一樣道:「玄音玄兮,當著終朝臣的面,可別失禮於人前。」
右相哈哈大笑了幾聲,滿面紅光,雖然身受重傷,卻一點也不像個病人,豪情滿懷,道:「玄音玄兮,既然琉妃娘娘開口了,你們便上台獻舞吧。」我的女兒,就是未來的公主!
玄音和玄兮蒙著臉,由於被毀容,她們眼神裡除了狠辣便再無其餘的東西,在右相的催促中她們各自飛身上台,身姿清瘦,確實是難得的佳人,只是蒙著面,看不清容貌。
她們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人看著,喝著,鼓掌著,琉妃和右相目無太后和皇后,如此囂張,加之宮中突然重兵把守,這些奸詐的老沉們也似乎嗅到了那麼一些血腥味,卻又不敢確認,然而右相權傾朝野也不是一兩天了,對於右相女兒獻藝,他們自當是要給足了面子的。
莫雲淺坐在莫風旁邊,兩隻眼睛像兩把短劍,鋒利的射向台上兩人,「這兩個賤人,活該被毀容,若是師父在他們手裡出了什麼意外,我定粉身碎骨也拉她們陪葬。」
莫風歎了一聲,他這個女兒他還會不瞭解嗎?只是不明白女兒為何對那個君莫夜這般癡心,竟到了這等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