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塵,不要總猜我到底是什麼人,你只要記住,無論我是什麼人,來自哪,我都不會傷害你和子畫,這樣不就夠了嗎?一定要對我追根究底嗎?」君莫傾知道他心裡好奇掙扎,但自己又何曾不掙扎了?我來自幾千年甚至幾萬年之後,你們能接受嗎?
子塵沒有回答,君莫傾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她小心翼翼爬進去看兩個盜墓者在打盜洞,畢竟沒有現代的工具,不會那麼好挖,但這個時代有這個時代的盜墓工具,她亦是從未見過,看著也甚為新鮮,且按照這個速度,應該要比預計的快。
在這待了有三個時辰,君莫傾算了一下進展的速度,這裡那麼多的盜洞,不會每一個都通往死人墓,會有很多洞內都是機關,但是盜洞的那些洞都會很快就能挖透了,這麼一來大概明天用午膳之前就能挖好,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亮了,得趕緊上山去,她小心貼在子塵耳邊說:「這些洞不是每一個都安全,你不要留在洞裡,讓瀾止的那些師兄們陪你到懸崖上面去,白天你們就躲在林子裡,這些人挖好了會來叫你們的,記住我跟你說的,進墓之時走在最後一個,不要跟那群盜墓者靠太近。」我進過墓,是個盜墓賊,我知道一旦碰上生死關頭,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總會被殘忍的拿來當替死鬼。
在她千叮嚀萬囑咐中,子塵帶著滿心的迷惑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自己則按照她說的,帶著瀾止的幾個師兄上了懸崖,躲進樹林裡。
而君莫傾跑回去之時天已經微亮,她躺到床上去,弄亂了被褥,製造出睡相不好的樣子,等流冥回來已經是好幾個時辰之後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卻依舊沒有陽光,很是陰森,流冥非要君莫傾去洗澡,又給了她一身女裝換,令她頗為苦惱,等洗好澡換了女裝,她對著鏡子轉一整圈,確定臉上的易容妝沒花掉,才走出去。
她穿一身青綠色的衣裙,廣袖似扇,腰上纏滿了純白色的絲帶,更襯的小蠻腰可盈盈一握,長髮半披肩,簡單以兩根翡翠簪子挽住,加之這一雙如水雙眸,竟讓這不起眼的容貌也剎那驚為天人,撼動人心,流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仿若看著一件得來不易的珍寶,有驚喜,有竊喜,亦有一絲小小的幸運,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還是這樣一個讓人驚艷的女人,沒有過人的容貌,身材矮小,然而身上那種淡雅的氣質卻無論如何也藏不住,如此醉人心。
「凌之,你真美。」
突然一句話,令君莫傾有些羞赧,她微微一笑,骨頭一直縮著不能伸展開委實難受,她道:「為什麼給我穿女裝?這樣回相府會很不方便。」
流冥一直看著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牽過君莫傾的手坐在身邊,似乎是準備了許久,深呼吸一口,問:「我們以後都不回相府了,凌之,你知道我是右相的參謀,我與右相之間有一個協議,至於是什麼,我不想讓你也攪合進來,這件事若是失敗,輕則一條命,重責牽連家人,所以,你留在寒山不要跟我去,若我能回來,我必帶你走,但若我不能回來……我也會找人給你帶消息,收到消息你就下山,離開京城,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不回相府,看來真的要興兵造反了,流冥帶自己來寒山一來是為了方便領兵,二來是想保護自己的安全,君莫傾面上笑吟吟,心下則快速想著法子,要造反一定得挑一個最佳的日子,恰巧百花節就在明天天,他們一定選了那天,真是糟糕,本以為夢妃能從中周旋一些時間,好讓莫風暗中調兵馬回京,不知道昨天到底皇宮發生了什麼事,使得右相這麼迫不及待就要造反,莫風的兵馬大多都在鎮守邊關,調回來是不可能了,右相兵馬那麼強大,突然在百花節造反,皇宮內可謂不堪一擊。
百花節在即,時間少之又少,莫風兵馬調回來是絕對來不及,即便要移花接木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君莫傾心裡亂極了,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麼突然,原本一切都在掌握中,為什麼突然要提前了?右相到底在皇宮中收到什麼消息了?
「凌之,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見她不說話,流冥輕輕碰了碰她,握住她的肩膀擔心道:「凌之,是害怕我連累你嗎?」
「不會,怎麼會。」君莫傾凝神笑笑,她看著流冥真摯的雙眼,心中一再的掙扎著,流冥待她很好,完全沒有懷疑她的身份和來歷,怕在戰亂中禍及她把她帶到寒山來避難,這將近二十多天的相處即便沒有愛情也有友情,她也盡量避免不要做的太絕,可是如今,若不狠心,不是流冥死就是容子畫亡,她很清楚兩者之間誰輕誰重,貝齒一咬,她突然靠近流冥,窩在流冥懷裡,含情脈脈看著流冥,問聲軟語道:「你不是問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走嗎?我答應你,不管你和右相做什麼大事,我一定在這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們成婚。」
登時,仿若一道流星閃過眼前,映亮最美的風景,流冥身子輕輕一顫,胸口似乎有一隻小鹿在亂撞,雀躍欲跳出心臟,他抱住君莫傾柔軟的身子,懇切一問:「凌之,真的嗎?你會等我,會跟我走,會跟我成婚做我妻子?」
君莫傾抬手溫柔的拂過他的臉頰,微微點了點頭,道:「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這一句誓言彷彿千斤重的石頭從此落在了君莫傾心間,有千萬句對不起說不出口,她把流冥對她的愛與溫柔,狠狠的傷害了流冥,再無迴旋之地。
一直等到正午時分,流冥陪她用過午膳之後就去了養兵馬的洞,為了不惹他懷疑,君莫傾沒有要求同行,也沒有多問一字半句,只讓他小心些,然而流冥一走,她便立即出了屋子,門口的侍衛本來想開口攔她,但看她一身女裝,與流冥關係曖昧,便也不敢攔,倒省了君莫傾一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