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傾拍了拍子塵的肩膀,對他清淺的展開笑顏,一句話也沒說,兩人知道,一切盡在不言中。
礙於此地不宜久留,就算有再多的話也得回到太子府再說,容子畫道:「現在外面亂成一團,我們要盡快出去,不要惹人懷疑。」
「嗯。」君莫傾點頭,隨手把懷裡兩包香囊拿出來,遞一個給子塵,細心的別在他的腰間,說:「我們剛從火裡出來,身上難免會有焦味,這包香囊會掩蓋掉味道,你仔細些肩膀,不要碰到任何人。」
子塵目光盛滿了感激,感動,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無法道明的情緒,他只覺得從認識君莫傾到現在,一切就像一場夢。
三人回到宴席上時,右相尚未到,場面不算亂,有皇上坐鎮,在座大臣自然站的住腳,然而皇上右邊坐著的已經不是琉妃了,而是那個跳舞的紅衣女子,君莫傾與皇后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待右相來時,看了看場中的所有人,雙眼在容子畫身上逗留了好一會,似乎很不甘心,但又找不到什麼證據,只得作罷。
這場壽宴為的就只是那個穿紅衣服的少女,如今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的過場就顯得更加無聊,皇上只再坐了一會,就擺駕回宮了,緊接著容子畫也帶著君莫傾和子塵走了,臨到門口時,莫雲淺跟了過來,而君莫傾也自然是要帶她走的。
一行四人回到太子府,君莫傾讓莫雲淺先回去休息,並派了嫣然在她院子外盯著,若見她出來就來稟告。
關起門來時,君莫傾迫不及待問:「你們在右相府裡找什麼?」
子塵看了容子畫一點,得到允許後,說:「右相之所以能權傾朝野這麼多年,是因為各路大臣都有把柄在他手裡,不得已助紂為虐,二哥讓我找的是有關那些大臣掉在右相手裡的把柄,就是這本記錄本。」
君莫傾接過本子,一頁頁翻開仔細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忍不住將本子往桌上狠狠一砸,「拿人家家人做威脅,右相也夠歹毒的。」
容子畫把本子收起來,不喜不怒的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非他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又怎麼會被右相抓住把柄從而受控於右相?待右相的事處理了之後,我要替父皇清君側。」
「現在這個本子在我們這,莫雲淺也在太子府,右相沒有兵權,也控制不了各路大臣,我們是不是可以立即制服他和琉妃?」君莫傾問,但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容子畫看著她迷茫的神色笑著說:「若只有這點手段,琉妃和右相還有何懼?右相想要莫風的兵權並不是為了造反,而是不想在造訪的時候被莫風的兵權攔住。」
「你的意思是右相和琉妃自己準備了要造反的兵馬」君莫傾有些詫異,「那需要很雄厚的財力支撐,就算一個是右相一個是妃子,也不至於富可敵國吧?」
容子畫笑而不語,子塵接過話,說:「到了右相和琉妃這個身份地位,想要斂財何其容易,今夜右相的壽宴你可看見了?大堆的金銀財寶往裡送,若非今日父皇在場,否則遠遠不止那些金銀,而琉妃,多少人想平步青雲想謀得職位,都會通過右相買通琉妃,銀子進了琉妃的口袋了,琉妃就會變著法子在父皇面前進言,他們想要斂財,輕而易舉。」
君莫傾恍然大悟,小手支著腦袋輕輕眨了眨眼睫毛,「天下百姓何其多,懷才不遇更多,幾十年科舉名落孫山的也不在少數,通過錢財買通,確實是最快的捷徑。」
容子畫與子塵同時點頭,君莫傾又道:「他們的兵馬不知有多少?現在莫雲淺在我們府裡,莫風自當清楚該往哪邊靠,只是莫風的兵馬大多駐守邊關,屆時若琉妃和右相造反,豈非遠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我和二哥才需要時間瓦解右相的實力,既然要造反,兵馬就絕對不會少,現在文武百官被右相控制的把柄已經到我們手裡,只要我們能找到右相養的兵馬在何處,來個移花接木,其餘的事就不難了。」子塵摸著左肩,罵了一句:「右相這個老狐狸,竟然想放火燒死本王,這筆賬待本王好好跟他算算。」
君莫傾遞了杯熱茶給他,道:「他射了你一箭,待制服他的那日,拿他當箭靶。」子塵連連點頭,在這點上,他覺得自己和君莫傾很相似,不是陰險小人,但卻也絕非軟柿子。
三人又說了會,那本本子留在太子府,子塵回了自己的王府,容子畫說今日已經打草驚蛇,想要再深入查找右相的兵馬在哪裡恐怕難上加難,需要弄個臥底到右相府,只是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畢竟難。
這一夜君莫傾輾轉反側睡不著,想了關於右相和琉妃的事,還有十幾年前蓮花宮的事,只覺得自己跑到這個異時空來就是來圖添煩惱的,別人穿越都風生水起,怎麼自己一頭就扎進狂風暴雨了呢?
這一日陽光毒辣,曬的樹皮都要焦掉了,君莫傾一早就被熱醒,嫣然急匆匆跑來,說:「太子妃,奴婢昨晚一整夜都在莫姑娘院口蹲著,莫姑娘練了一整夜的舞,把……把腰給扭了,哈哈哈哈……」
嫣然捂著肚子忍著爆笑聲,小臉皺到一起像菊花,君莫傾穿好衣服甩了甩長髮,用一根玉簪將頭髮全都盤上去,鏡子裡的自己清淡似水,有幾分女子的秀氣也有幾分男子的俊朗,這若放在現代,必定是偽娘一枚,她擦了擦臉,淡定的看著笑到抽筋的嫣然,說:「扭的嚴重不?」
「嚴重,非常嚴重,一整夜都趴在花園裡動不了,奴婢怕她知道奴婢在偷看,所以沒有進去扶她。」嫣然樂不可支,想起莫雲淺那古怪的動作就忍不住捧腹大笑,還從來沒見過有千金小姐跳舞把腰扭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