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倒是不行!」其中一個吞吐道。他們原本就是資質平庸的侍衛,只能執劍,何曾拿過筆啊?更不必說是畫筆了!羽麟翼聽他如此講,方才緩了一口氣,最好是不記得。最好是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了。不想另一個人也不待他說話,便是急促的稟告說:「不過,若是見了,屬下一定認得!」這一番話說來,倒是頗顯得急功近利了。只是呢!話又說回來,倒也是不甚奇怪,他們不過就是翼王府的幾個資質平庸的再不能平庸的巡邏的侍衛,想要多賺一些銀子,多生一些品級,可不得還是立功。
「好!好好!真好!」羽麟翼連聲應下。心下一橫,想的卻是另一番思量。過一會兒,你們要是膽敢給我指證婉兒,我就他媽的剁了你們的腦袋!隨即又是不耐煩的指指他們,說道:「跟我來!」
及至流蕪院的門口。羽麟翼臨進去之前,仍是不放心的下令:「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口說話,否則,提頭來見!」
「是!」那四人一齊應下。雖是不知主子這樣做是為何意,但是,聽命辦事,他們還是很懂的。
羽麟翼合起用來附庸風雅的折扇,負手而立,便大踏步的進去。
「婉兒!」他忽然朗聲喚道。
「翼···」翼大哥!她身後墊了兩個靠墊,這是正獨自坐在床上,剛剛才有幾個丫頭服侍她吃了些飯食。這會兒,總算是有了些力氣,一眼望見他,想著心底滿腹的疑問許是可以得到解答了。不想剛一開口,便看見他身後還跟了四個侍衛,便又忙忙改口:「翼,你怎麼來了?」
羽麟翼也是一怔,不明就裡的坐下。這丫頭怎麼突然就這麼叫起他來了?略一回首,便看見了身後的四個尾巴,方才無語的歎了一口氣。得得!本王就托一回你們的洪福了!心下不禁凜然,要是讓寧遠那小子看見,還不得剝了我的皮!不過,婉兒這樣叫我,聽來倒是真的有些悅耳!
羽麟翼忍住唇邊的笑,關心道:「好些了嗎?」
「恩恩。」黎婉素點點頭。瞅見他身後的那幾個人,怎麼都怪怪的?好像自己是怪物一樣!
「翼!」她輕喚道,隨即又是伸手指指他們,「他們是···」
「府內巡邏的侍衛,你沒見過的。」羽麟翼隨口應下,雖是無意,但是他一眼望見那幾個人的表情,分明已是將一切的答案都告訴他了。他終於,還是悄悄收回拍在她被子上的手。妖嗎?三人成虎!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們!」黎婉素恍然大悟一般,輕笑著又是疑問道:「那天,你們怎麼就昏倒了呢?我也是沒有辦法,很費力的才將你們給挪到鄰近的屋子裡,真是累壞了···」她說著說著,忽然又是憶起那天可是大雪飛揚,不禁又是擔心道:「對了,我好像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你們···你們沒有凍到吧?」可不能再因為她而害到別人了!
「沒有沒有!」那四人一起搖頭,搖的好像嬰孩玩的波浪鼓一樣。不過,話音剛落便見自己的主子之前的吩咐,又是馬上噤聲。再不敢多說一句話,怕是也不知因為主子下過命令,還有的就是那張臉,分明就是同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令人費解的是,這個妖···竟然會是王妃?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下去吧!」羽麟翼擺擺手,倒是沒有提及讓他們提頭來見的事。那四人等的就是這句,就差飛奔而逃了。
「嚇死我了!」黎婉素顧自的拍著胸口呼著氣。剛剛可真是有驚無險呢!
「你害怕什麼呢?」羽麟翼笑笑,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明知婉兒可能就是妖了,竟然還有心思問這些什麼破問題,竟然還可以這麼鎮定,還可以笑得出來。
黎婉素大病初癒,雖然還不至到了可以活蹦亂跳的那個地步,但是這顆積極向上的樂觀心態還是真真切切的。她要好好生活。每一次,都像是從鬼門關闖過一趟似的。
黎婉素聽他如此發問,自是毫不客氣地白他一眼,撇撇嘴說道:「怕被他們識破了呀!」真是笨死了!
「識破什麼?」羽麟翼繼續追問。心底亦是暗暗揪緊,婉兒,請你不要再說了。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知不知道,就像是在證明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妖一樣。怎麼會這樣呢?羽麟翼兀自懊惱,可是,面上卻仍舊是滿面春風。看不出什麼端侃來!
「識破我們的關係呀!」她對他算是徹底無語了。「我們在外人眼裡明明就是夫妻,可是剛才,我還差一點叫你翼大哥,還好我反應夠快。」說罷,黎婉素還衝他得意地笑笑。
「對了翼大哥,王府裡怎麼都沒幾個人呢?」她揮手在他眼前晃晃,也不知他今天是怎麼了,一會兒眉目緊鎖,一會兒又是出神發怔的。搞不懂!
「你猜!」羽麟翼回過神來。罷了罷了。這才多大點事,回頭讓寧遠那小子自己去查好了。即便婉兒就是妖好了,那肯定也是一隻好妖。再者說了,城裡的那幫臭道士成天的嚷嚷著要抓妖,也不見他們果真有什麼動靜,分明就是蠱惑人心。反正啊,他是不信!
「這個怎麼猜啊?」她晃晃腦袋,手指交錯疊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