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起,方圓幾里外亦是地動山搖,那直衝九霄雲外火光在半空之中開出了張牙舞爪的煙花,煙霧環繞處,四周立時散發出了一股生物和鐵燒焦的味道。
君天寒和絕冪趕到離般若寺大門的百步開外,遠遠地就看到了終生難以忘懷的一幕。
那座原本聳入雲天的高塔瞬間倒塌,依稀可見塔頂之巔,那兩枚相依相偎的紅影,轉瞬之間就湮滅在了熊熊燃起的火焰中。
千年古剎,不過眨眼的功夫,立成一片廢墟,實在令人震驚的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得到的事實。
「影兒——」君天寒一聲長嘯,策馬狂奔而去,絕冪見狀趕緊緊隨其後,死死地拽住了幾乎衝入已成為一片火海的般若古寺的君天寒。
「大哥,你冷靜一下,現在火光沖天,廢墟一片,就算你現在進得去,也已經一事無補了,你看看現在的狀況,別說一隻小鳥都無法生還,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啊!」
君天寒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只任憑眼眶中的淚水一顆顆地滾落下來,那種無可奈何的悲哀深深地讓他痛恨起自己的無能。
「大哥,回北名山吧,你的心意,君上一直都明白的。」絕冪亦是雙目含淚地規勸著:「如今君國危在旦夕,淮安縣墨家的十萬軍隊正對著嫣然城虎視眈眈,你現在唯有拼盡所有保住君國江山,這才是君上最希望看到的,她決不願意天下落入這幫西方蠻夷的手中。」
君天寒抬頭看著那片早已化為灰燼的土地,慢慢地站起了身姿,袖下的十指早已傷痕纍纍,卻絲毫感覺不了一點點的痛楚。
君國元年,三月,君天寒領兵三萬,以獵槍為武器,一舉擊退淮安縣近八萬的墨家軍,捷報頻傳,剩餘慘敗的墨家軍丟盔棄甲盡數無奈地往西北逃逸。
八月,猛真國終於在君國猛烈的炮火攻勢下,繳械投降,領軍人物墨素心不知所蹤,猛真國就此滅亡。
十一月,君國統一天下,推行行政,舉國歡呼。
十二月,君天寒眾望所歸,登基稱帝,不改國號,史書稱之「玄帝」。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歸於太平盛世,那個有著豐功偉績的帝王信步登上高高的北名山,舉頭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大好河山,鄉野城市,心中總是驟然悲痛。
那個傳奇的女子連同她的所愛乾乾淨淨地消失在了這片大地上,蹤跡難尋,似乎真的從未出現過。
長歌當哭,伊人已逝,芳蹤再難尋覓,在難尋覓。
世人皆在相傳,玄帝一生醉心朝政,賞罰嚴明,愛戴百姓,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君王。
史書記載,玄帝,其人俊逸非凡,氣質高雅,性格沉穩內斂,卻終生未娶,三宮六院不曾納過一妃一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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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香港的九龍半島,烈火組織附屬的私立醫院內,幽若影渾身燒灼般地疼痛起來。
「歐贊寧,無論如何,你必須救活治好她。」不溫不火的聲音似乎說的親切隨和,可是卻讓人無法忽視其中的威懾和強硬。
「少爺,我已經很盡力了,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歐贊寧苦著一張臉,十分無辜地辯解道。
「我要的不是盡力,是救活醫好她,這個意思你聽不明白?」年輕男子的聲音非常的耐性和沉穩,卻天生有一股讓人敬畏的氣息。
「明白,十分明白,再明白不過了。」歐贊寧認命地放軟了語氣,「我保證,一定救活治好她。」
「好吵啊——」幽若影虛弱地開口道,隨即慢慢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分明就是君天烈那張熟悉無比的臉。
「烈,真的是你嗎?」懷疑的語氣仍有掩飾不住的興奮和不可置信,幽若影不確定的目光再次環繞著四周無比熟悉的一切。
「若影同學,鄙人姓凌,單名一個烈字,烈火組織的少當家,算起來從美國舊金山回來剛好三天。」他揚起一枚笑,神情認真,可是眼裡卻凝了玩虐的流光,「本少爺應該還沒有和你親密到可以令你叫烈吧?」
幽若影聞言,神色一動不動地呆滯了許久,原來不是他,不是他。
心忽然的就好難過,眼淚不聽話地滾滾落了下來,上蒼竟然如此折磨她,讓她繞了一圈卻又從回到了原點。
「喂,看你那麼可憐,這樣好了,你就跟在我身邊做個秘書好了,反正我剛剛接管家族企業,身邊正好缺個打雜的,看你身體素質還不錯,就勉強讓你打雜好了。」他狀似恩賜般地說著,起身披上了普拉德的外套,「嗨,你這丫頭,給了你這麼好的工作,你怎麼謝謝都不說一聲,真是沒心沒肺。」
幽若影木然地回過神,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是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臉,忽然心中一動,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還差不多。」他猛地靠近過來,刮了一下幽若影的小鼻樑,轉身迅速地走掉了,那身影倉皇失措,如同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
幽若影清麗的臉上漸漸浮起了一枚淡笑,原來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