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的逃妃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章
    宮廷內院,流水潺潺,一月的的冷風依然冰寒入骨。

    褪去了一身錦衣鳳袍的幽若影輕鬆自在地穿著一襲流煙淺綠的雪衣緞袍,清一色的袍上繡了幾朵粉白相間的蕙蘭,精緻的刺繡淡化了袍子本身的單調,更添了幾分優雅和柔美。

    「烈,你真好,千山萬水的跑來,就為了把你的江山送給我。」幽若影調皮地眨著晶瑩剔亮地眼睛,溫潤一笑,「我擔心你天乙的子民會如何看你,史書對你的評判將會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我曾說過,為了你,就算與全天下為敵我也在所不惜。」君天烈俊逸非凡的臉上滿滿凝了寵溺的微笑,這個他只能捧在掌心裡的女子,莫說是江山,就是要他的命,只要她開口,他也絕對不會猶豫一下的。

    「烈,我該拿你怎麼辦了?!」幽若影輕歎一聲,小手輕輕地撫上了君天烈的臉,細細摩挲著那微微凝著的眉心,「可是你好像並不開心了?」

    「影兒,我並沒有不開心,只是心疼你了。」君天烈苦澀地笑笑,輕輕攬過了幽若影的嬌軀,「高處不勝寒,如此渴望身心自在的你,為了千年前的使命和責任,你必須為這天下一統失去你所有的愛和快樂,沾染無辜的血腥和殺戮。」

    「這樣的影兒真的讓我很心疼。」

    眼淚忽然就在幽若影的眼中拚命地打轉,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在意她,在意她的一點一滴,在意她的無可奈何,卻從不懼自己會在青史留下千古罵名。

    要有多深的愛才會讓他對自己的權利,財富和地位棄之若敝,只為了她能夠隨心所願啊。

    「烈,你好傻,你真的是全天下最笨最傻的大傻瓜!」幽若影甜甜而笑,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弄濕了君天烈的一身清肅的白袍。

    「只要影兒願意,我什麼都可以是,什麼都可以,我只是希望影兒開開心心的就好。」君天烈一陣不捨地擁緊了幽若影。

    「烈,一生大師飛鴿傳書,二月二讓邀請你我二人同去般若寺,聆聽大師弘法祈福。」幽若影依然把頭使勁地埋在了君天烈的懷中,「到時影兒希望烈給影兒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啊?」君天烈一時頓蒙,腦袋空白一片。

    「你這個大笨蛋!」幽若影狠狠地在君天烈的肩上咬了一口,羞憤地一跺腳,「我的靈魂都不曾和你拜過堂成過親,你就這麼不想堂堂正正地再重新迎娶我一次嘛!」

    君天烈木然一怔,隨即一番傻笑,便把頭點的跟小雞啄大米似的,那表情就跟天上掉了個大餡餅似的,「影兒,我想娶你,做夢都想娶你!」

    「一生大師是我在這個大陸重生後最最敬重的大師,影兒已經通知他做主婚人了,朝熙做司儀,伴郎伴娘當然由飛揚和碧奴了。」幽若影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怎麼君天烈一碰見和她的感情的事就變得和白癡一樣,當真是愛令智昏了。

    「既然你把你的江山都送給我了,為了兩不相欠,影兒就把自己饋贈給你好了。」

    蒼茫山上,無悔涯邊,一襲邪魅紫衣的冥少邪高高地立在松楊之下,寒風冷冽,吹亂了他滿頭的青絲墨發。

    墨素心和墨仙人並肩而立,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冥少邪俊逸的臉。

    「國主,這可是我們的大好時機啊,這個地盤可是有我們的全部死士,三萬人的精髓抵得上十萬的戰甲。」墨仙人冷冷地開口,冷意並處,「般若寺是四國的中點,在他們成親之時發起戰爭,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並不符合公平戰事的規矩,沒有戰書,師出無名,必叫天下人恥笑的。」冥少邪不贊同,眉心凝結,「在說他們此次成親是大大方方地把喜帖讓使節送往猛真,昭告天下,如此發兵,日後怎麼堵的下天下這些悠悠眾口。」

    墨仙人鄙夷地嘲笑:「國主還是狠不下心腸?要知道,兵不厭詐,二月二的時機,天時,地利,人和等等,都是給猛真最好的機會,屆時他們的精英全部雲集在寺中慶賀他們的君上大婚,我們一舉發兵銳不可擋,等這些人都消失殆盡,我便讓弟子調遣十萬精兵,直接取蒂珠明和天乙,到時固然君國覺醒過來,一時間的悲痛,那些火藥和武器根本來不及盡數使用,我們就趁機速戰速結。」

    辦法雖好,卻是卑鄙至極啊。

    冥少邪雖然不能贊同卻不否認這個辦法是不動刀槍便可勝券在握的。

    「國主,素心也贊同爹爹的說法,就在二月二動手,只要取了天下,就沒人敢對國主不敬。」墨素心狠了狠心,口氣亦是堅定不移。

    「好吧,就二月二動手,立即召集幽冥宮的死士,二月二齊聚般若寺。」

    「遵命!」墨仙人領命後,飛起身影飄然而去。

    「素心姐姐,此時此刻,看著神醫死去的地方,如此對影兒,你會難過嗎?」冥少邪看著一動不動的墨素心,低聲問道,音色裡含了莫名的掙扎——

    此戰,不仁不義,師出無名!

    「不會。」墨素心冷冷地道,輕起身影走到無悔涯邊,「早在神醫死去的那天,她就該死去了,可是她卻活的那麼頑強。」

    「我恨她,這個世界上,我墨素心生平最恨的人就是她。」墨素心情緒激動不已,隱忍心中的仇恨就如夜晚的篝火霎時明亮地照開了所有和過往有關的委屈和痛苦,「她該死,因為她擁有神醫所有的愛卻不珍惜,因為她神醫無怨無悔地把所有的恩慈都給了和她一切相關的人和事,因為······」

    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墨素心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因為用力,下唇的血色便瀰漫而出。

    「我天天做夢都想一劍殺了她,可是我不能。」墨素心空曠許久的眼眶終於淚雨傾盆,簌簌滑下,「因為我愛神醫,我若殺她,他日我死後,神醫一定不會再見我,一定不會見我的,我不要,我不要·····」

    無力地跪倒在無悔涯邊,墨素心那隱忍的壓抑的輕泣,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一段古老的逝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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