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的逃妃 第三卷 第一百二一章
    木屋內,隱隱的,竟然有茶香的氣息,簡潔乾淨的屋子分明就是日日有打掃過的跡象。

    君天烈一把就把幽若影拉在身後,神色微微警覺了起來,「影兒,看來有高手已經闖入紫梅林了,看看,茶几上的水還是熱的了。」

    幽若影上前一步,摸了瓷杯上的溫度,確實是被人動過了。

    「會是誰了?」幽若影轉過頭去看君天烈,見君天烈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卻突然輕展笑顏道,「影兒,沒想到吧,他竟然住在這裡。」

    「他?難道,難道······」幽若影難以置信地摀住了差點尖叫的嘴,驚訝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君天烈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看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竟然真的挑了這麼好的地方,看來小日子過得很逍遙自在啊。」

    「哈哈哈!」木屋的大門口傳進了一聲清朗的長笑,緊接著,踩著輕快步伐的男子一身布袍雪靴,手裡輕巧地提著一把小鋤頭,褲腿的邊沿裹著薄薄的一層雪花,因為溫度的緣故有些融化而變濕了。

    「烈帝,別來無恙啊。」一入門,陰柔絕美的五官上堆了滿滿的笑意,「紫梅林不愧是外人最嚮往的世外桃源啊,清淨自在,怪不得清正王爺有神仙一般超凡脫俗的氣質。」

    「朝大人,你倒是很自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躲在這一方淨土上逍遙快活。」幽若影看著朝熙一身粗布的鄉野村夫的裝扮,卻依然掩不了那出塵卓雅的氣質,不由得開口打趣。

    朝熙徑直走到茶几入座,提壺一傾,溫熱的茶水簌簌斟滿了整個瓷杯,「幽姑娘,熙在此等候二位足足有半個多月了,每天與這些紫梅相依相伴,晨起一柱青煙緬懷神醫,午時除除花草,鬆鬆積雪,傍晚便撫琴自樂,日子倒是一天一天的過的極快了。」

    「到底還是多虧了烈帝的陰陽八卦陣,抵擋了不少是非之徒的妄侵,實在幫熙擋了不少的麻煩。」

    「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來?」君天烈好像對朝熙沒有什麼好感可言,一臉冷漠地問道。

    「烈帝難道真的以為那把綠韻是西濡風從朝宮密室搜查出的嗎?」朝熙不答反問,笑得高深莫測。

    「難道不是嗎?」君天烈危險地瞇了瞇眼睛,神色嚴厲。

    「哼?憑他?」朝熙不屑地嗤之以鼻,輕彈了彈衣袖上沾染的草屑,譏誚道:「熙要帶走任何東西又豈是難事?那把綠韻本來就是熙做的順水人情送給丞相大人的。」

    「你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影兒打開綠韻?」君天烈咬牙切齒地問道。

    「綠韻乃我迷蹤谷的鎮谷之寶,怎奈熙苦心專研多年終究毫無頭緒,當年季風祖師爺爺留有古訓,若是解得開綠韻的人便是歷任迷蹤谷谷主一生都要追隨和效忠的人,熙不才,一狠心就把賭注壓在了幽姑娘的身上。」

    「還真讓你押對了,沒有那首《故人歎》,就無法解開琴身設置和音律連接在一起的機關。」幽若影眼光悠遠,「只是想不到季風哥哥竟然想了那麼遠,所有的籌謀都那麼精確,一環扣了一環。」

    「影兒,謎題就快解開。」君天烈緩緩地開口道。

    天乙元年,十二月末。

    玄武王朝,嫣然城,故人書院。

    琴聲悠揚而起,閉著眼睛撫琴的男子,濃郁的劍眉下隱隱的生著悲傷的氣息,睫毛上長滿零星的水霧,閉緊的雙唇微微地抖動著。

    輕靠在青紗帳前的清瘦女子有一雙湛淨的明眸,眸中的流光淺淺含笑,蒼白如紙的嘴唇勾揚而起,露著安寧的笑意。

    突然女子一陣劇烈地咳嗽,小手上潔白的帕子輕輕掩著,一放下,便是滿目刺眼的猩紅。

    「淨兒,你還好嗎?」琴聲倉皇而斷,男子一步上前摟住了因為劇烈咳嗽而不停喘氣的女子,眼中的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重重地劃開。

    離淨水笑得溫柔淡雅,瘦骨嶙峋的手掌撫過君天書俊逸高傲的臉龐,「夫君,你不要為淨水難過了。」

    「自和夫君共結連理以來,淨水真的一直很幸福,只可惜淨水天生薄命,恐怕無福消受夫君的寵愛了。」

    君天書心中重重一痛,空落落的,惶然而不知所措。

    「淨兒不許胡說,我已經決定帶淨兒去迷蹤谷找鬼醫絕冪,只要他肯出手,淨兒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堅定的話音,透著不可動搖的力量。

    「可是,天乙現在的形勢容不得夫君這麼做。」離淨水神色淡然地道:「夫君,淨兒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夫君,這次機會如果你不爭取,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淨兒這不爭氣的身子骨一直連累了你,這次無論如何淨兒絕對不會同意和夫君去迷蹤谷的。」

    「更況且鬼醫絕冪生性古怪,即使可以見到他,姑且不提他能不能治好淨兒,而是他根本就不會替淨兒治療的,不要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時間。」

    君天書卻用力地搖搖頭,固執地道:「我就算不要自尊要會求絕冪救治你的。」

    「淨兒,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所有的一切,富貴榮華,權利江山······對我而言就會全部失去意義的。」

    如此情深意重的話,聽得離靜水感動的淚水漣漣。

    「夫君,請恕淨兒不能那麼自私。」離淨水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放慢了語氣,鎮定道:「夫君,淨兒已經飛鴿傳書給寒王,寒王不日前也答應從淮安縣挑重兵護送你回堯陽,屆時他一定會幫助夫君重新奪回原本屬於夫君的一切。」

    「你說什麼?!「君天書的腦中不輸一陣晴天霹靂,目瞪口呆地看著離淨水,不可置信地問道。

    「夫君,你聽淨兒好好和你說。」離靜水彷彿知道君天書的反應,心平氣和地道:「淨兒的身子骨怕是撐不到明年的春天了,如果失去了淨兒,你又沒有權利,那就真的是一個孤家寡人了,淨兒絕對不會讓夫君如此的難過和淒涼,淨兒不忍心啊。」

    「所以,你就和三弟說好,再次奪取堯陽的政權?」君天書突然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女子,語氣冷靜而疏離。

    「夫君,難道淨兒這麼做錯了嗎?」離淨水揚起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問的蒼白無力。

    「淨兒怎麼會錯了。」君天書似乎再對自己說話般,只是眼眸的流光卻是那麼的傷感和無可奈何,「淨兒,你放心吧,夫君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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