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影回過頭,漠然地看著離她幾步遠,卻神色訝然的君天寒,在他的眼中有幾種百轉千回的不解的流光閃動,震撼,掙扎,沉思,疑惑、、、、、可惜,她畢竟不是清若影,所以她現在的所做所為對於任何一個曾經熟識於清若影的人來說,各種各樣的感覺和想法都是理所應當的,她沒有必要一一費力地去解釋。
「寒王殿下,如果你來真的是為了幫我,那麼就請你跟冥尊主打聲招呼,事於至此相信冥尊主沒有必要一再為難我們。」幽若影輕輕地托扶起紅淚,走到君天寒的面前,認真地說道。
君天寒抬首,細緻地看著幽若影略顯疲憊的倦容,拒絕的話到了喉間又生生的嚥下了肚,很不情願地,雙手略抱了抱拳,對著冥少邪冷漠而肅然道:「冥尊主,今日本王擅自闖進幽冥宮討教幾招,得罪了。」
不卑不亢的語氣聽著真是沒什麼誠意可言,不過冥少邪卻忽然心情大好,似乎剛剛紅淚廢掉的左手僅僅只是個意外的插曲,他不計較也不在乎。
「寒王太客氣了,區區賤婢可以敗在寒王手下也算她榮幸之至了。」冥少邪把玩著手中的夜光杯,嘴角的笑意邪魅而完美,「只是本尊還是很意外,影兒竟然開始變得有情有義了,這要是換了以前,就算紅淚命喪當場,影兒怕是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吧?」
「冥少邪,你好好聽著,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幽若影把紅淚慎重地移交給了君天寒,幾步上前,立在冥少邪的眼前,眼中的神色清冷而明亮,音色沉澱,「清若影已經徹底的死了,我叫幽若影,不愛君天烈,不恨君天寒,不熟冥少邪,我沒有過去,只有現在和將來,在這個世界上,唯獨我師父清無痕是我發了重誓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而且無關情愛。至於紅淚,她是將來陪伴我的好姐妹。」
話說的很純粹,卻句句猶如響錘一般砸在每個人的心裡。
冥少邪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絲的苦澀,因為不管是清若影還是幽若影,在她心裡,永遠沒有他一丁點的位置。
君天寒的心就彷彿被人狠狠地撕成了兩半,血淋淋的,卻覺不出一點點的痛苦。
紅淚整個人如遭雷電劈中一般,表情震懾,可心中卻有一絲的痛苦掠過。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一甩衣袖,幽若影頭也不回地向著幽冥宮的大門離去。
月夜裊裊,矇矇矓矓的月光如清輝一般灑在幽若影絕然而清雅的小臉上,有一種白蒼蒼的美麗和孤冷。
冥少邪看著那逐漸消失而去的纖弱的身影,有些恍惚地把手置於琴弦之上,音律蹦出,彷彿自言自語地的語氣,又似乎低低沉沉地訴說著無法言語的落寞和哀傷——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長歎一聲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究竟是怎樣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子,才可以唱出如此讓人心動的音律和詞彙?
也許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努力或者不擇手段就可以據為己有的,既然如此,那麼即使擁有全天下那又如何,自己依然還是寂寥的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呵。
「夜迷,你說,她的世界是在異時空,可是為什麼,我卻忽然看不懂這樣的女子?」
冥少邪執起酒樽,一飲而盡。
黑暗中,一雙閃著幽綠色光芒的眼睛爍爍生輝,有些猙獰的臉上掛著一枚高深莫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