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嗎?如果是人,又怎麼會生的如此的沒有溫度和暴虐?那分明就是阿修羅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幽若影失神地望向不遠處的銀袍男子。
只見浩瀚蒼茫的天地間,白雪分飛,紫梅肆意,那一襲銀灰色的身影卻顯的那麼的冷漠和遙不可及。一雙寒冰似的星眸閃著若有若無的嘲諷,高挺的鷹鼻下,是一枚深不見底的冷笑,身上銀光閃閃的盤龍帶繫在腰間,竟更襯的那笑意的鬼魅和陰森。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幽若影看著那個對自己而言算是完全陌生的男子,心底竟然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楚和疼痛。
幽若影搖搖頭正想甩開那份莫名的情致,卻見那個被喚做君天寒的白袍男子早已細心地扶好她,方才正了正有些僵續的身軀,轉頭看著那銀袍男子道:「二哥言重了,我只是幫二哥出手教訓一些恬不知恥之輩,卻不想傷及了影,若影。」
影兒。在心裡,君天寒把硬壓下而輪轉成若影的那兩個字,深深地叫了一遍。
銀袍男子聽罷並不說話,只是探究似的看著幽若影。
「莫非寒王千歲剛剛那掌是要送給本尊?」冥少邪揮了揮袖口沾著的雪花,輕蔑地笑道:「想不到寒王千歲那一掌竟沒把影兒給打死,怎的?今兒個是要轉贈個本尊不成?」
這一句話,對幽若影無疑是平地一聲響雷。
難道絕魂掌真的是拜君天寒所賜嗎?幽若影詢問地看著眼前的君天寒。
君天寒神情有些黯然地回看著幽若影,並不否認,只是眼中騰起一道愧疚的光,卻是那麼的隱忍而痛苦。
瞬間的沉寂後,赫然聽見銀袍男子嘲諷地笑聲,「君天寒,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這麼做其實是在救她?」
「二哥,你可記得你自己說過什麼?」君天寒看著已形至跟前的銀袍男子,平心靜氣地說道。
「那是當然,我君天烈說得到自然做得到。」君天烈面無表情地冷笑道:「她若是死了便權當給我的玉姬陪葬,若她僥倖不死,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她仍然做她夢寐以求的烈王妃。」
聽著那麼目中無人,那麼居高臨下的口吻,幽若影實在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既然若影這麼不著王爺待見,我們不如好聚好散,只要王爺一紙休書下來,我們從此陌路,永不相見。」
那麼犀利的話語,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突然聽見冥少邪一聲叫好,拍著手掌狂妄地笑道:「影兒好瀟灑,若真如此,天涯海角,本尊誓死相隨。」
而一旁沉寂已久的清無痕則是動容地拉過幽若影的手,淺笑道:「影兒,心結若開,師父只要你一句話,若是真不想與烈王有任何瓜葛,師父便成全你。」
幽若影看著清無痕自信而溫暖如春的笑容,安然地點了點頭。
「你別做夢了。」君天烈的口吻湧動著危險的氣息,「玉面神醫,你再是神通廣大,我和她也是當今皇上親口御賜成親的。」
清無痕但笑不語,寵溺地揉了柔幽若影的頭髮,才對著君天烈的眼睛堅韌而鄭地有聲道:「無痕此生,不懼何人。」
君天寒看了看清無痕,又看了看君天烈,兩者就猶如強弩之弓正蓄勢待發,雖然不知道清無痕實力深淺,可是聽江湖有傳言,孤俠上傾十有八久便是清無痕,而孤俠上傾的武功卻是出神入化的。
「二哥勿動怒,神醫畢竟是若影相依為命的師父,護徒心切也是人之常情的。」君天寒盡量緩和現場緊張的氣氛,頓了頓,才看向幽若影道:「若影,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你的師父為了你做出違背誓言的事情?」
「什麼誓言,師父你怎麼可以欺瞞影兒?」幽若影意識到事情似乎遠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清無痕歎了口氣,苦苦一笑。
君天烈則冷傲地嗤笑道:「玉面神醫曾對天起誓,終生不踏皇宮不見炎帝,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如遭雷擊一般,幽若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