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很感性的話,可是卻停在了清無痕的心裡。
清無痕忽然覺得很落寞也感傷,因為影兒的話讓他覺得他的影兒變的離他好遙遠。影兒說,下輩子,和他或許就形同陌路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下輩子,可是他的心卻疼的糾結在一起。
「影兒……」清無痕很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幽若影轉過頭看著清無痕掩在雪色中恍惚的神情,還有眼眸中的漸漸消逝的黯淡,胸口不自覺地悶了悶,於是,淺淺一笑:「師父,影兒昏迷的這個把月,許久都不曾撫琴了,今天貪得這美好的景致,加上影兒不錯的興致,就讓影兒為師父撫上一曲 ,如何?」
清無痕溫雅笑著點了點頭。
幽若影芊芊玉手輕輕地在琴弦上調了調音色,忽然想起顏如潮,潮本是最擅長彈鋼琴的,可是有一日,閒暇著硬讓幽若影給她撫了一曲高山流水,自此,便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學彈古箏。
她說,影兒,你在撫琴的時候,真美。
茫然間,纖柔的指間遊走過琴弦,幽若影才驚覺自己彈的音符竟是《一剪梅》。悠揚的音律婉轉地由靈巧的雙手傾瀉而出,遠遠的好像聽到了費玉清那低柔纏綿的聲音,忍不住喉間一動,優美的歌聲便猶如黃鶯出谷般動聽:
真情像草原廣闊
層層風雨 不能阻隔
總有雲開 日出時候
萬丈陽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過
冷冷冰雪 不能掩沒
就在最冷 枝頭綻放
看見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飄飄 北風嘯嘯
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此情長留心間
一曲終了,清無痕的震懾是難以形容的,以至於久久都回不了神。
直到一陣叫好的拍手,接著便是冥少邪那邪魅而庸懶的聲音:「影兒,數月不見了,想不到琴藝和歌聲倒是精進了不少。」
幽若影和清無痕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發聲處的冥少邪——
只見紫梅枝下,穿著一襲華麗藍袍的少年似笑非笑地楚立著,濃密烏黑的頭髮上繫著一條水紫藍的環形佩帶,光潔的額頭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爍爍生輝,卻和著一股邪惡的氣息漂浮著。而少年的身後同樣立著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男子的額頭上似乎烙著一團黑色的火焰,這讓原本就陰沉的臉顯得更加的冷漠。
幽若影不解地看向清無痕,因為才清醒恢復不久,很多事情清無痕都還來不及很詳細地告之她,或者說,這位藍袍少年的消息來源也太迅速了。
清無痕面色平緩,清淨的眼光溫和地看著幽若影,輕輕道:「亦敵亦友。」
簡明,扼要,一切自然不必多說,幽若影心領神會地輕笑著點點頭。
「玉面神醫,果然名不虛傳啊!」冥少邪大步向前,直直地走到了幽若影跟前立定,似笑非笑地說「絕魂掌,不死即殘,可是瞧瞧影兒氣色還是很不錯的嘛!」
「幽冥宮主,過獎了。」清無痕溫雅一笑,不著邊際地把幽若影拉近了自己的身惻,淡淡道:「影兒本是個福厚之人,得上天眷戀,固然是安然無恙的。」
冥少邪不可置否地倪著一雙好看的單鳳眼,狐狸一樣狡猾地上下打量著氣息似乎截然不同的幽若影,依舊是那張清麗絕倫的臉蛋,此時裹緊的白袍下盈弱的嬌軀顯得有些搖搖欲墜,滿頭如墨的青絲凌亂地披散著,更沾了純白的雪花,欲顯風姿撩人。眉目清明,俏鼻櫻唇,可是卻說不清的,平白地就是多了一股叫人捉摸不定的狡瀲氣息……
「冥少邪,你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冷若冰霜的臉上有著憤不可揭的怒意。
「影兒,你殺不了我的。」邪邪的笑聲中帶著不可忽視的冷漠。
「那我寧可殺了我自己也不會叫你得程的。」手起劍落,胸口瞬間便紅的妖嬈不已……
正沉浸在自己遐想中的冥少邪,突然被一陣清朗的潮笑聲拉了回來。
只見幽若影笑靨如花地看著他,不屑道:「難道閣下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直勾勾地盯著美女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