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現在一點也不冷靜,頭腦發熱,這樣的結果就是直接的導致他聽覺、嗅覺、直覺等各種感覺的迅速弱化,所以他等於是自己一個箭步衝到了毒藥面前,然後把自己熏倒了。爍倒是沒子都那麼衝動,而且也察覺到了有埋伏,但是只會硬拚的他想也沒想就拎著刀殺了回去,結果就是比子都倒下去的還早。只有采星比較謹慎,這麼說不是責怪他不在乎子瓊,當掌門的確得在危難時刻冷靜理智一些。他剛剛走了一小段路,就發覺周圍氣氛寂靜得很,當下他便果斷地做出決定——請李衍泝和部下分頭去請吐蕃和金國發兵,並且讓燕青和花榮兩位將軍留下來助他一臂之力。「天之存亡,盡在李將軍之舉。」采星對著李衍泝一拜再拜,李衍泝面色凝重,也知道自己的肩上的確擔負著很重的擔子。「放心吧,在下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請來援軍。這八萬人,你都留下來用吧。」「不可,李將軍須知趙俶極有可能在半路埋伏著軍隊,所以這八萬人,還是您帶著吧,鄙人只需花榮、燕青二位將軍相助即可。」「好,那你多保重。」采星點點頭,對著李將軍一抱拳,便帶著花榮、燕青先行離開了。
雲采星的輕功可以說是天下無雙,他可以僅靠一根羽毛而在空中一直飛下去,飛到羽毛上的絨毛掉的一根不剩,他才會落地,除此之外除非是他自願,否則沒人能讓他下來。這種輕功幾乎和騰雲駕霧沒什麼區別了。「我去看看情況,你們二人在這裡等我。」采星說完輕輕一躍,便飛的無影無蹤,花榮和燕青看得呆在原地:「白鳳凰果然名不虛傳。」采星心裡早就考慮到采月和平的「謀反」了,因此他才叫花榮二人留在離山腳尚遠的地方,否則以平的功力,很可能在他們還沒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他們的氣息。「二師弟、三師弟……子瓊……」采星總是隨身帶一根白鳳尾羽,因為在崑崙山這種地方,根本沒有樹木可供他躲藏,所以他得踩著羽毛飛在高高的空中才能探查到情況。「竟然全都中了毒……」采星飛在空中,一眼就看出子都等人是中了劇毒。「阿姐……」采星看見平和一些奇裝異服的人倒不感到奇怪,但是看見采月和他們站在一起,雖然預想過這種情況,但還是心涼的很。「唔……東瀛斥候?」采星終於看出來那些奇裝異服的兵原來是來自東瀛的刺客,他第一反應就是平,這個女人絕對來歷不簡單,入山時天宇不肯細說,他就已經懷疑這個女人有問題了。「四師弟呀四師弟……」采星恨天宇因私情而讓崑崙派陷入絕境,讓天下陷入危機,可是他也恨自己——自己何嘗不是因為姐弟之情而為崑崙埋下了危機?采星冷笑了一下,向花榮等待的地方飛去——看來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掌門。
「雲掌門,情況如何?」采星落了地,花榮和燕青著急地圍了上來,讓他們乾等著,比受刑還痛苦。「敵人不多,卻是一支精良部隊。而且我們這邊的弟子都中了毒,包括我的師弟,無一人可以站得起來的。」「什麼?那我們該怎麼辦?」「不如讓我在遠處將那些敵人通通射倒!」「不可,敵人已經在自身周圍佈滿陷阱,在沒有探明情況前,我們貿然前去只會和所有弟子一樣中毒倒地。」「難道我們就只能在這裡觀望嗎?」「不……我們……」采星雙眉緊鎖,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一種方法了吧。「我們從崑崙後山爬上去,與我四師弟天宇匯合,然後從山上放箭,將敵人……全部……」采星開始顫抖,他說不出那個字,只因為敵人中也包括他的阿姐。「從後山爬上去?」花榮和燕青一臉驚愕,那可是筆直光滑不見頂端的峭壁啊!如果有人能爬上去,崑崙的「險」便不復存在。「嗯,你們輕功如何?」「這……只能越於樹尖。」「唔……」采星打量著兩人的身材,弄得花榮和燕青莫名其妙。「你們將裝備卸下,輕甲與長衫也全部脫掉,還有,靴子也脫了吧,這樣可以減輕些重量。」「減輕重量?」花、燕二人面面相覷,「雲掌門,你莫不是要帶著我二人一起飛上去?」「正是。」花、燕二人驚呆了,他們不相信雲采星能有這樣的功力。如果一個人能帶著兩個成年男子憑空從崑崙後山飛上去,那麼這個人肯定是神仙。「這,真的可以?」「我也沒試過,但凡事總有個開頭嘛,二位將軍放心,鄙人絕對會保證二位的安全,如果有個萬一,鄙人會以全部真氣托住二位,讓二位安全落地。」「那您豈不是……」「無所謂了,」采星很輕鬆地笑笑,「如果此舉不能成功,崑崙便不復存在,崑崙不存在,鄙人也沒有存在的理由了。」「雲掌門……」燕青花榮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掌門,心中對其的敬意不禁又多了一層。「好了,時間不多,我們快走吧!」「嗯!」花、燕二人點點頭,跟著采星一起向後山奔去。
然而到了後山,采星卻不禁緊張起來,他豎起手掌,示意花、燕放輕腳步。他屏氣凝神,仔細觀察著周圍——安靜的峽谷裡似乎比平常多了一絲幽氣,這分明就是殺意!「快走!」采星大叫一聲轉身將花、燕二人向峽谷外推去,然而已經遲了,伴隨著響徹空谷的冷笑,趙俶帶著兩名臉上塗著粉妝的男子出現在峽谷口。「好久不見啊~~花將軍、燕將軍!哦~對了,雲掌門,我們也曾見過的,只不過那時你還太小,不知道你現在你是否還記得本王呢?」趙俶沒有帶面具,采星暗暗握緊了拳頭,和采月在路口分別的場景又浮現在腦海。「這……皇上?」花、燕顯然陷入一種混亂和錯愕之中。「他不是皇上,他是趙俶!」「嗯?鐵面禮王?」又是一次震驚,「莫非和皇上是雙胞兄弟?」「哈哈哈,恭喜二位將軍,答對了!本王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凡是看見本王真面目的人……都得死!」趙俶話音一落,那兩位粉妝男子就抽出佩刀向花燕襲來。「這是男人嗎?怎麼打扮得跟女人似的!」花榮嘀咕著迅速從背後摘下雪山飛龍槍,一個閃避便將對方的劍刃撥到了一邊。「哎呦,打扮成這樣還真讓人下不去手呢!」燕青挑挑眉,左右一晃飛身上峭壁,踩著那潔白的雪將弩箭的弦拉開,閃電般的出擊,三隻弩箭飛向對手,然而卻被巧妙地避開了。「花郎……」雲采星默默念出了兩名粉妝男子的稱謂。「還是雲掌門見多識廣。」趙俶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不過按照一對一的規矩,你只能和我打了。」趙俶的雙手纏繞在胸前,腰間佩著那柄萬淵劍,看上去根本沒打算用那柄劍。「你故意讓那些刺客固守在山下,然後逼我們來到後山?」「雲掌門很聰明嘛。」趙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不對,他怎知我們只有三人?為何他也只有三人?他的大軍呢?用大軍當誘餌,自己孤軍深入?或許,從趙構撤退之時,我們便已經走入趙俶布好的局……不,或許這個局,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采星不寒而慄,眼前的敵人,遠比他預料的還要可怕,他的心裡到底隱藏了多少事物?難道他就不怕萬一?萬一他雲采星衝上去和敵人拼了,萬一他雲采星沒有孤注後山……可是一切都被趙俶猜中了,是他雲采星太傻了嗎?趙俶離采星已經不到三步遠了,還不出手嗎?
「可惡!」燕青的弩已經射光了,可是一支也沒有射中敵人,這讓他倍感受挫。「啊呀~~~」對手叫嚷著衝了過來,燕青急忙一擋,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弓弩卻分為兩半犧牲了。「什麼?你這廝,化得像女人,卻一點也不溫柔!竟然對我的弓弩下如此毒手!」燕青真的發火了,「這回我可要來真的了!」「哼,風月主恭候挑戰。」對手用很生硬的漢語說了這麼一句。「唉?風月主?這是什麼名稱?臉化得挺漂亮,名字也蠻好聽,就是人不太合格。」燕青絲毫不把對手放在手裡,他將外套一脫,露出雪白的肌膚和漂亮的紋身,在對手發呆的空隙便使出了絕招。「燕道流~~奪命撲!」燕青一個猛撲加直擊掌,這個所謂的「風月主」便飛到了山壁上,撞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呵啊——」對手也暴怒起來,握著劍向燕青衝來。「嘿,霍!」花榮和另一花郎也打得如火如荼,對手一招緊似一招,花榮左擋右避,一個飛身下來又是一招挑刺,在雪地裡打架,還是對他比較有益。「告訴我吧,你希望怎麼死?」趙俶儼然一副必勝的樣子。「我希望,和你一起死。」采星感覺到了趙俶強勁的內力,那種氣息,比師父玉虛子的還要渾厚。「哼,對於貪婪的人,本王一向什麼也不會給他留!」趙俶抬手便打,完全沒有預告式的出擊。采星一個飛身躍到空中,他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優勢來和強大的敵人的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