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天 第2卷 第七十四章 紫衣飛賊
    天宇很輕鬆的進入了禮王府,確切的說是進入禮王府的範圍,因為他一直在屋頂上並沒有下到院落裡。「這麼找對嗎?小雅是嫁給禮王的兒子趙栓又不是嫁給禮王,她應該在趙栓的府裡吧?」紫龍跟隨天宇到處尋找小雅的房間。「趙栓是趙俶唯一的兒子,而且趙俶常年不在府中,聽說趙俶將自己的府邸托給趙栓管理了。」「你外號是叫『包打聽』嗎?哪裡聽說這些事情……」紫龍不再干涉天宇的尋找,反正找不著跟自己也沒關係。「停啊,那不是『英雅苑』嗎?」紫龍嫌天宇跑的太快,連字也看不清了。「嗯?」天宇停下腳步看著那三個字不知道紫龍想表達什麼。「你傻啊,『英』是指英王趙栓,雅自然是指莊小雅了,看來禮王在自己府裡特意為他們留了一座獨苑。」「哦……」天宇看看四下無人便輕輕落地潛入苑中。

    「娘親,雨兒不想睡。」天宇被一個房間裡傳來的美妙童音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的走到窗下聽著屋裡的對話。「雨兒乖,娘親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乖乖閉上眼睛,想著爹爹模樣……哦~~哦~~」裡面一個少婦在拍哄著孩子睡覺。「我說你倒是戳個孔讓我看看那女子長相啊!」紫龍對天宇不專業的做法感到很不滿。然而天宇竟從腰間摸出一塊方布來,不緊不慢的將紫布圍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你想幹嘛?」紫龍惶恐的看著天宇根本不事先看看裡面婦人的模樣就走到門口準備推門而進——他也不怕走錯房間?畢竟這是人家女子的房間啊,他一點也不避嫌!

    吱呀——很細很小的聲音,天宇並不是像紫龍想像中那樣霸道的硬闖,彷彿他是這屋裡的主人一般,很自在的推門而入又輕輕的關上門。「啊?你是何人!」婦人對天宇的闖入非常吃驚,因為自打她住進這座王府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深夜獨自闖入。「你——別過來!」天宇這種陰沉的冷面總是會讓人在第一直覺就把他定義為極品壞人。「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要喊人了!」天宇默不作聲的站立在耳室和臥房之間的那道紗帳前,燭光透過青色紗幔照亮了天宇那身紫色的服裝:青藍色龍紋嵌在絲滑的綢料上,藍色寶石在抹額正中炫耀著自己的獨特光芒。「少夫人?有事嗎?小的聽見少夫人的喊聲便趕來了!」王府的巡邏親兵就站在門外,天宇沒有絲毫逃走或綁架的傾向,他依然站著一動不動。

    「奧,沒事!是有個小蟲嚇著我了!你們退下吧!」少婦衝著門外高喊了一句,待巡邏兵腳步走遠天宇才幽幽的說了句:「原來在夫人眼裡我只是個小蟲。」「你……是誰?」少婦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似乎天宇是偷小孩的紫衣飛賊。「夫人何必明知故問?」天宇換了個姿勢靠在臥房的鏤花門框上。「我不認識你。」少婦低下頭不再去看天宇。「夫人不認識我,但一定認識這身衣服吧?」天宇那冰冷的強調依然沒有改變,紫龍受不了他這麼演戲很不客氣的逼著天宇速戰速決:「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你也不是南巖爍,跟人家調侃個什麼勁啊!難不成你想引誘人家?拜託,快把南巖爍的事情辦妥吧,囉哩囉嗦的我看一會趙栓回來你咋辦!」「這麼說她就是莊小雅了?」天宇是在和紫龍說話,那少婦卻有些驚愕的看著天宇,誤以為天宇在和南巖爍對話了。

    「請恕在下冒犯,夫人懷裡孩子是叫『雨兒』嗎?」「叫什麼姓名與你何干?」「夫人不說我也知道,『雨兒』之名是來自『冰雨花』吧!」天宇蒙著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師兄,沒想到你對於情事也很拿手啊!「休要胡說,我不認得什麼『冰雨花』,你來這到底想幹什麼,再不走我便要叫人了!」少婦始終低著頭不去看天宇。「夫人如果要叫人,早就讓剛才那親兵進來碾死我這小蟲了!其實夫人已經認出我這身紫衣了,但夫人如此不誠,在下退去便是,哎,南巖爍,你的忙我可幫不了了!」天宇狡猾的很,他佯裝離開還故意將南巖爍扯出來,那少婦聽見爍的名字果然叫住了天宇。

    「俠士且慢!」天宇揚著嘴角轉過了身。「你和南巖爍是什麼關係?」「那傢伙不過比我早入山一天,其實年齡也不比我大,但確實是在下師兄。」「哦?你們是師兄弟?」天宇點點頭,心想這婦人總算可以跟他坦誠而談了。「他……還好嗎?」少婦問出這話有些羞澀。「好不好的你得問他,在下此來只是因為他心中忐忑不敢前來,故幫忙傳達一句話『昔日玉郎依舊,今朝美人好否?』」天宇不知從哪得的這吟詩天賦,隨口一說不僅催出了婦人的眼淚還讓紫龍讚歎了好半天。「少夫人?」窗外又傳來一個男僕的聲音。「什麼事?」少婦急忙抹乾眼淚,以正常的語調去詢問來人。「清源世子睡了嗎?英王爺回府了,王爺叫小的將清源世子抱去王妃那裡。」天宇一向喜歡打抱不平,更別提現在受委屈的是爍喜歡的女子了,他不用看都能感覺到少婦哀怨又無奈的眼神——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讓給別的女人去撫養呢?

    「噓——」天宇掀開紗幔進入到少婦的臥房,他用內力將體內的水分聚集在指尖在床沿上寫下「南大街」三個字,之後拔出劍利索的將耳室方桌上的茶壺打碎。窗外的男僕聽見這清脆的響聲自然不由分說就推門而入,不想正被天宇抓住:「想活命就閉嘴。」那男僕膽子小的很,被天宇一嚇唬哪裡還敢叫喚?「夫人,在下只是劫財而已,不必驚慌。」天宇看著少婦將妝匣托來便抱住匣子飛出門去,那架勢還真有些像專業的江洋大盜。「少夫人……您,您沒事吧?世子他,傷著沒有?」天宇都離開好一會了,男僕還是心有餘悸的戰戰兢兢。「那紫衣飛賊剛才為了劫財曾與我搶奪雨兒,我並沒有傷到,只是雨兒受了驚嚇離不開我,你去回稟王爺,過些時日我再將雨兒送去。」那男僕也不敢再多嘴說什麼,只道了一聲「是」便彎著腰退了出去。

    南大街口,爍早已等著天宇了,見天宇跑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匣子便用異樣的目光去打量他:「你是幹什麼去了?」「我可是好心救了你的情人一命。」天宇將匣子扔到爍的懷裡,爍打開匣子,襯著月光,匣子裡擺放著的半塊古玉正顯出一種迷人的韻色。「小雅她怎麼了?」爍捧著那半塊古玉回憶連連。「人家是英王的妃子,你這樣叫,有些不妥吧?」天宇就地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星陷入沉默。「好吧,我先說。」爍知道自己如果不先把九王妃的情況告訴天宇,天宇是不會痛痛快快的把小雅的情景告訴他的。「實際上有兩個九王爺、兩個九王妃。第一個九王爺是哲宗趙煦的九弟,被神宗封為九王爺,但是從小體質不好,二十出頭就病亡了,他的王妃是西夏派來和親的碩倫公主,被封為九王妃,但是她與九王爺並無子嗣。九王爺病亡後他與側妃的兒子襲成了爵位——就是第二個九王爺,並由哲宗加封廉親王。現在九王府中住著的只有這位九王爺了。至於西夏公主九王妃麼,在去年已經離世了,只因大宋與西夏關係吃緊,所以無人前去西夏報信,現在王府中的九王妃是金吾上將軍的女兒——你不會和她有什麼關係吧?」

    「怎麼會……哼哼……」天宇從鼻子裡發出兩聲冷笑之後就在沒有任何反應了,他說不清自己是該悲傷還是欣慰……「沒事吧你?」爍盯著天宇看了好一陣才發覺天宇眼中似有淚花。「沒事……下雨天,會有人在南大街等你。」天宇說完就扔下爍自己躍走了。「喂……做人要厚道啊!」爍忿忿不平的跟在天宇後面奔跑——這是不公平交易啊,自己說了十句話卻只換回來半句話!

    「青鶴,子月她怎麼樣了?」紫龍這回可是體會到自己生病時子月陪床的煎熬感覺了。「沒什麼事,只是得知了慕家的消息急火攻心導致內熱外冷,加之這裡偏僻漏風所以染了風寒,扎幾針就沒事了。」青鶴一邊把脈一邊拿出自己隨身的白布包——裡面擺滿了帶衣鏢、錢鏢和點穴針,其中點穴針既能作為暗器來使用又能作為針灸之用。「哦……」紫龍對這些天沈玥的消失感到好奇和懷疑,但是目前子月在生病,他也就無心去找沈玥了——該來的總會來,沈玥想做的事情他僅憑猜測怎能阻止?屋裡的光線漸漸變暗,紫龍起身去給子月換敷在額頭的毛巾,走到盥洗室透過那唯一的小窗子看見窗外烏雲正夾帶著閃電滾滾而來——真的是到夏天了,暴雨說來就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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