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天 第1卷 第四十二章 對話前世
    「別說了!」紫龍抓著自己的頭髮詐屍般的坐了起來,子月嚇得一聲尖叫:「嚇死人不償命啊!」繼而又用手背溫柔的貼在紫龍前額上,「好像不燒了。那泉水果然包治百病啊!」原來是子月上山灌了泉水給紫龍喝,紫龍心裡雖然感激卻還是有些煩躁:子月總是在緊要關頭幫倒忙,他正要聽聽那名動江湖的十把劍是什麼呢,就讓一瓶泉水促動天宇發功把他這「意識」逼了出來。「對不起嘍……」紫龍發出呻吟般聲音,準備獅吼的子月立即變得像個溫順的兔子:「好啦,也不能怪你,是我們說話吵醒你了,你頭疼嗎,還難受嗎?要不我再去打點水?」想不到裝病的效果這麼好,紫龍心裡竊笑著:總算找到制服子月的法子了!紫龍賣萌地靦腆一笑:「不用,我好啦!」這算是成功打斷沈玥追問了吧!紫龍看看沈玥,她真的不像是從前的小水了,可是——紫龍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偏心」:為什麼他總是圍繞著小水去解謎呢?難道子月身上一點秘密也沒有嗎?阻止或幫助他完成使命的人裡就不可能有子月嗎?這的確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吃的沒有了吧?那我去捕魚。」紫龍站了起來,不料一陣暈眩讓他結結實實地摔了下去,「這沙子比石頭還硬啊,疼死了……」「還是我去吧,你忘了在那個別有洞天的湖裡,不就是我捕的魚嗎?」原來我跟子月之間有這麼多回憶……紫龍這才發現實際上他跟子月在一起的經歷遠比跟小水在一起的多,可是他心裡為什麼只有小水?「難道我真的……不行不行,我跟她,沒有可能的。」紫龍在心裡把「愛情」兩個字及時扼殺在萌芽狀態,以目前不明朗的局面,還是淡定的看待一切為好。

    子月拿起分叉的樹枝游進了海裡,紫龍知道她會游泳,可是沒想到她的水性這麼好。「只有我們兩人了,把面具摘了吧。」紫龍看著海面心平氣和地坐在沈玥旁邊。「我沒有戴面具,你想說什麼?是不是以前的我得罪你了?」奇怪,不管沈玥偽裝也好,怒罵也好,紫龍就是生氣不起來。罷了,既然有些低燒就去休息睡覺吧,正好可以藉機知曉「江湖十劍」。紫龍一個人爬到山頂廟宇裡,剛捧著喝了兩口泉水,就見泉眼咕咕一冒,那些泉水竟然從泉眼裡漏了回去,繼而泉眼裡又重新冒出水,可是一嘗,卻成了海水,看來這青龍淚就此消失了,之前將泉水裝進密碼包真是明智之舉。紫龍就著冒出來的海水抹了一把臉,感覺好受了些,睡意不是很濃,但是聽不見有關名劍的介紹,實在有些抓心撓肺的難受——睡,睡不著也得睡,有句話說得好:中午不睡,下午崩潰!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天宇聽見了外面雪花飄落的聲音,身體不再那麼滾燙。一碗清酒下肚,角落裡的聲音剛剛彷彿暫停了一般,在天宇意識清醒後又接著開始「播放」:「上半句說的是平江湖的龍霄劍,亂江湖的逆鱗劍,迷江湖的白虹劍,惑江湖的無痕劍,安江湖的冷玉簫劍,定江湖的暖玉簫劍,統江湖的睚眥劍;其中故事你也早已知曉,那下半句說的則是俠義江湖青冥劍,雄霸江湖萬淵劍,還有自由馳騁的多情劍。」那聲音頓了頓,天宇卻在這當間兒聽見自己腦海中傳出一個聲音:真不厚道,你們知道了那些劍的故事,我可不知道,說出來聽聽又不會掉塊肉,小氣。這是誰在說話?天宇警覺起來,自從自己創造了「青龍淚」就常常能夠聽見腦海中若有若無的聲音,可那些話,並不是自己想要說的——難道撞鬼了?天宇未及深想又聽得那聲音繼續說了下去:「十把劍裡數後半句這三把厲害,而這三把裡,又數末者拔尖。為何?江湖最重俠義者,故青冥居上;江湖最懼雄霸者,故萬淵居上;但能使江湖之人又恨又愛的只有情,能隨意江湖,說亂便亂說平便平,欲迷則迷欲統則統的只有自由;所以鑄天下眾劍於一體也不及多情一劍啊。」想不到多情劍這麼厲害,你小子有福了——天宇又聽見了那個跟隨在耳邊的聲音。

    「難道這天下是多情的?沒有破解之法嗎?」另一個聲音詢問道。「有是有,不過……」聽上去這個「兄長」真是博學多才,但他的口氣又十分迷茫,「不過那柄寶劍只存在於虛幻的傳說中,至今無人見過其真面目。他的名字叫做『長情天』,雖是劍身卻變化無窮,時而劍,時而扇,亦或刀,亦或槍,到底是何形狀,沒人能說清楚。」「這意思不還是多情第一?那虛幻之劍怎能拿來比試呢!」切,麻雀就是麻雀,目光短淺,什麼叫虛幻之劍?誰說傳說就不是真的?不過『長情天』不是一個穿越通道麼,怎麼被傳成了一把劍——天宇聽見自己腦海中的聲音在嘀嘀咕咕,猛然間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話:「你們師兄弟四人中的一人,會在某一天聽見自己腦海中的另一個『意識』的聲音,不要害怕,不要恐懼,不要張揚,那便是『長情天』的主人用『靈魂的意識』在跟你們說話,他沒有穿過『長情天境』因此不能以肉身來和你們見面。只有你們兄弟四人真正心靈相通,將你們四人的神獸靈魂合體附在一個人身上,他才能真正出現在你們面前。能夠聽見『靈魂的意識』聲音之人,便是借給『長情天』主人肉身之人,是四神獸靈魂合體轉世後肉身的選擇。為師沒有見過那主人,因此不能告訴你們誰將會是四神獸靈魂合體後的附身之選。」

    看樣子,師父說過的許多關於「長情天」和四神獸、轉世一類的虛幻話題都是真的,天宇一直以為師父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在考驗他們而已,但是現在,已經發生的事實打破了「虛幻」兩個字——「長情天」選擇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和這個「意識」對話,天宇相當鎮靜地想著自言自語起來:「長情天是沒有形狀的,是以氣液態存在的一個物體,只有自身能力足夠才能控制長情天,只有經過長情天境的考驗才能成為長情天的主人。所以,既然無形狀,你說他是劍便是劍,你想變他為刀就變為刀,明白了嗎?」角落裡的客人和客棧掌櫃、小二都怔住了——這個人是在跟誰說話?然而紫龍卻嚇了一跳,他知道天宇是在跟自己講話——自己與青龍融合的程度竟然到達了可以互相交談的地步?雖然不可思議,但是真爽歪了!「呃,既然我們可以對話了,那,我們如何稱呼對方?」紫龍有些緊張,他壓低了聲音生怕別人聽見,然而天宇不僅能聽到他的講話,竟然連他的想法也知道。「你不用那麼小聲,他們聽不見的。我長你很多,自然為兄,在下姓名想必你已知曉,不知小弟姓名?」「哦,龍兄……在下端木紫龍。」「也有個龍字?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那我就叫你端木兄如何?」「好……」紫龍頓時覺得自己有一種大俠的風範,端木兄,這姓氏不錯啊!「嗯,喝酒吧!」天宇轉過頭看著小二,「小二,再拿一隻碗來!」「酒多傷身,龍兄還是少喝為宜。我那份酒就擺在對面吧,不要替我喝了。」「你的口氣跟大師兄一模一樣,罷了,就擺那裡吧。」天宇倒滿了酒,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將酒擺在對座,又拿起自己的碗將酒一口飲盡。

    「兄長,我看那人是魔障了,不如趁機……」角落裡一個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殺意。「能將那兩把劍收入莊中固然是好,但十劍各有其主,不會在外人手中常握的。那人同時成為江湖第一和第三劍的主人,想必功夫了得,只怕你我不是他對手啊。」還是年長的考慮更周全些。「哼,小弟覺得未必,也許是天意讓你我做那兩把劍的主人,那廝才是握不住劍的『外人』!」沉默意味著不反對,一把點睛鋼劍倏地騰空而起,直衝天宇後腦刺來。「哎,哎!有人刺殺你哎!別坐著不動行不行!」紫龍看天宇那喝酒的架勢,絲毫沒有起來招架的意思。「不要說話!以後我沒開口同你說,你不准出聲!」天宇一聲厲喝讓紫龍渾身一抖,一個冷顫似靈魂脫殼般難受,他竟然驚醒了。

    紫龍只覺得身體酥軟,勉強舉起手摸了摸額頭,又開始發燙了。哎,怪自己多嘴,肯定是天宇又把他逼出體內了,那精彩的打鬥必然看不上了……紫龍遺憾著努力將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搖搖晃晃走出廟宇,烤魚的香味飄來,吸引著他走下山去。子月剛剛烤好一條魚,見到紫龍下來蹦蹦跳跳就舉著烤魚送了過去,紫龍接過烤魚對子月擠出一絲微笑,很自然地向沈玥看去,她遠遠地坐在海邊的一塊大石上,形單影隻,那淒涼的幽怨感隨著波浪不斷拍打在石頭上,一浪高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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