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我好難過,好難過…韓安…韓安…」她一口一聲的,滿嘴都是呼喊著向的名字。「我捨不得…到了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自始至終一切都是我的錯…韓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連道歉。至今做了多少錯事,她就要說多少對不起。
韓安心疼的抱緊她,告訴她:「不要再道歉了。當你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時候,你的悟,勝過千萬句對不起。」
他何嘗不想哭。當在遠遠處聽到落水聲,就感應到了。他急忙趕來,卻不見有人。於是他跳下去,在湖底找人。
還好,上天憐憫他。終於讓他找到了她。看著她緊緊閉著的雙眼,他幾乎快要死去。還是紫雪的那句;「她還有呼吸」才將他從地獄門前拉回來。
縱使再想哭得到釋放,他也不能哭。只要她哭出來就好。在這個時候如果他也不顧的放聲大哭,誰還來替她擦去眼角的淚?
所以,他不能哭。即使快要忍耐不住,也要忍回去。
夏夢淺聽他說這些並沒有停止哭泣,她懺悔道:「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想逃跑,不是我推那一把,不是我踢那一腳。紫若她…紫若…紫若不會死的!」
韓安搶過她的話,道:「這條湖是和另外一個地方相通的,我已經派了人順著這條湖去找了。她不會死的…不會…」說到最後,他的底力越來越不足。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他卻還要搬出來安慰她。或者說,欺騙她。
就算是這樣,他也必須騙下去。「放心吧,她會回來的。」
夏夢淺聽了他的話,不知是信了,還是沒停。總之,她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埋頭,在他懷中,默默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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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韓安所說,紫若沒有死,她被那些人帶回來了。可是,她卻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忘記有個姐姐、忘記韓安、忘記是誰將她害成現在這幅模樣。
在那一場事故里。紫若傻了,本身身子就弱的韓安身體徹底弱了,每天咳咳提提,夏夢淺也病了一個月。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每當看到紫若和韓安,就會升起罪惡感,就會想到這些。
所以她將自己關在那坐為犯罪的妃嬪所建的宮裡。那坐宮殿從建已來,從未被使用過。
她所幸,成了入住的第一人。
宮殿的位置偏僻,門外也沒有人走過。草都升得老高老高的,樹高大的遮住了陽光。整個宮裡都是冷冷清清的。
韓安每天都會來。儘管他說一切都和她沒關係。還是每次都吃了閉門羹。
夏夢淺不傻,她知道的。那些話,是安慰她才說的。
說什麼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說什麼是天注定的。
她可不認為,所謂的天,是指她這個罪魁禍首麼?
是不是人犯下所有的罪,只要推給天就好?就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快樂瀟灑?
不…她做不到。明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沒有顏面再見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
就這樣,她將自己反鎖在冷宮,一年未見陽光。
一年了,她還沒打算原諒自己。
韓安再也不忍她這樣繼續自責下去。他終於不顧她對他說的話。『如果你敢把我的門拆掉,我就消失!讓你永遠也找不到!』這樣的威脅話。
他找來人,生生的把整坐圍著她自由的圍牆給硬拆掉。
冷清的冷宮,在這一年卻像是有了生命。到處張騰著植物花草,甚至還有蝴蝶到處飛舞。他卻沒有想要欣賞這些美景的心情。他現在,只想好好的看日夜掛念的她一眼。
「你終於還是來了。」
當他踏進她的門檻,她的聲音從屋裡飄出來。那個他日夜想念的聲音,竟顯得滄桑無比。
「淺淺,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他靠近,她卻躲開。「你認為我是在折磨自己?我這是在自我贖罪。這一年你不知道我過得多自在。至少在看到你之前,自在無比。你破壞了我之前定好的不與你相見的約定。所以做為不會再犯錯的人而言,我要屢行我的承諾了。當初的承諾。」
「不…!」「你不用守諾,你不用去管那麼所謂的許諾。」韓安上前,緊緊的抱住她。「什麼也好,我現在只有你了。」
夏夢淺最終在他懷裡消失了。她在消失之際,只留下最後一句話。那句話是這樣說的:「你真自私。認為我是錯的時候就想著法讓我改。自己不想失去的時候,就不去管那些允諾過的事。是你,教會了我。人這一輩子不能撒太多謊,答應過的就要做到。我終於做到了一次,身為師傅的你,應該高興。」
高興…麼?
在失去了她之後?
這些,要他如何才能高興得起來?
在他的世界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得自由,走的瀟灑。
究竟,誰才是最自私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