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贏政回寢宮時,一群侍從抬著擔架從他屋裡出來。擔架上躺著位身體搖搖欲墜生命垂危的女子。她的臉上染滿了血跡。往上看去,竟不見她的眼珠,看起來駭人無比。
贏政和擔架擦肩而過,他只是冷漠的看一眼。面對這樣駭人的場面,他甚至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同情與悲痛,就好像看到的,是最為普遍的事。現在除了找回艾紗,他不受任何事的感觸。
「陛下回來了。」趙高抬頭一看到贏政,便擺出一副雷打不動的恭笑。
「嗯。」贏政點點頭進門。
「天色不早了,陛下還是沐浴就寢吧。奴才這就去為陛下打水。」
「不必了。贏政攔住他,吾今日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陛下今夜好生歇著,奴才這就退下。」
贏政甩手,「退下吧。」
趙高恭恭敬敬的帶領其它人一齊退下。
趙高走後,贏政沒有睡下。他走到牆邊,眼睛出神的看著牆的掛畫。那是一張黑白畫。畫上,有個女子像魔獸一樣張牙舞爪的將手腳伸向前方的男子。女子後面站著另一位女子,她死死的拉住她,阻止她行兇。
贏政伸手觸摸畫紙那個張牙舞爪的女子,眼底儘是悲痛。他將手停在女子的飄逸的青發上,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我變成你想要的,已經變強了,你還要離開我。是不是我還沒有達到你要的要求?」他的頭垂得很低。「希望這次能將你帶回來。」
他不厭煩的看著那幅畫,怔怔得看著。
這一看,就是一夜。直到趙高來伺候他更衣,他才戀戀不捨的將視線從畫上移開。
「陛下一夜未休息,今日也要上朝麼?」
贏政揉了揉太陽穴道:「嗯。今天有些事要處理。」
「那奴才伺候陛下更衣。」
贏政張開手臂,讓他服侍。「找艾紗一事處理得怎麼樣了?」他問。
「暫未頭緒。陛下無需過多擔憂。畫像已經分佈在各個醫館,奴才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娘娘了。」
「最好這樣。」
畫像一但公開,定有許多叛逆之徒打上艾紗的主意。只要能快馬加鞭,提前一步找到艾紗,她就安全了。但如果不公開畫像,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艾紗了。他不能一輩子不見艾紗,所以只能冒險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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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你這個膽小鬼!有本事你就滾出來,就你這種膽量,秦國遲早要滅亡!贏政,你這個孬種!」
地牢裡,一名男子發了瘋似的搖晃牢檻,嘴裡不停咒罵。
「齊太子,別罵了。我勸你呢,不要太招搖,安份點,對你有好處。我們的陛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陛下了,你要老實點,說不定還能回國。」守門牢獄走過來,嘲弄道。
「呸!」齊秦朝他臉上吐痰,語氣惡向道:「狗奴才!憑你的官銜也配和本太子說話,叫贏政那個沒膽的孬種過來!」
「我!」他舉高手裡的木棍就要朝他打上去。旁邊的人拉住他,勸解。「這種人,遲早自己會被自己的臭脾氣害死。他老爹都不顧他的性命朝秦國開戰,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由著他罵個痛快吧。」
「哼,老子好言相勸,還不聽勸,死了也是活該!」咒完他便離去繼續吃飯。
「狗奴才,憑你也配和本太子說話。」他整了整皺巴巴的白色囚衣,喃喃自語:「我父王一定會滅了你們秦國。」
「是麼?」
突然牢獄門口響起一聲冷確的聲音。齊秦望上去,瞳孔放大平常的一倍。
贏政將綁得全身無一處能活動的人推到齊秦面前。「這個人,認識麼?吾想,你們大概很久沒有見面了,所以就將他『請』了來,和你見個面。」
「鐵夫,你怎麼…?」
「太子,屬下無用,沒有完成王上交待的任務。」鐵夫僵硬的跪下,滿臉歉疚。
鐵夫是齊國最有實力的大將軍。他如果被擄了,那就證明…
「太子,對不起…齊國…滅亡了…」
『轟隆』!
齊秦的腦袋裡頓時一片混亂。
齊國…亡了…
「不,不可能的。我們齊國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會滅亡的。不可能…」他不置信的往後倒退。嘴裡一直唸唸叨叨說著不可能。
贏政對著鎖住齊秦的門,吩咐道:「開門。」
「是。」牢獄把門開鎖,將鐵夫用力推進牢裡,同齊秦鎖在一起。
「鐵夫!」齊秦上前及時的扶住他。
「謝謝太子。」鐵夫道謝。
「你跟我說,齊國,為什麼會滅?!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顯然,齊秦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鐵夫垂低頭,慚愧道:「王上本和趙國聯合攻打秦國。沒料到,贏政竟在這種戰亂時期去趙國,和趙王簽約。趙國反將戰火攻向齊國城門。秦和趙連手,我們齊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加上贏政早就安插了人在王上的身邊,趙國一攻進來,王上就被擄。我們為了王上的安全,最後只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