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楊紫衣禁不住一樂,眨眨眼,「樓嫣雨,早提醒你不要亂認『親戚』,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邊說邊還「如此不可教」似的搖搖頭。
狀似惋惜,實則滿眼笑意。
「樓嫣雨,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李允喬也諷聲道。
「嗤嗤!」
「哈哈!」
……
眾人皆是帶著譏嘲的笑。
男人還好些,畢竟嫣雨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至於殿中的夫人小姐們,對於嫣雨這個曾今的風塵女子,她們本就瞧不起,偏她很得當今最有可能繼承大寶的四王爺慕容皓的寵愛。
因而嫉妒不甘者的不在少數。
此時,見她出醜,這些女人面上的譏笑和嘲弄簡直就是肆無忌憚。
可惡!
嫣雨臉上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哼!野丫頭!簡直是沒有一點教養!
「紫青公——子真會說笑!」嫣雨僵硬的擠出了一句話。
「咳!」葉太傅不自在的咳了一聲,這個主,呃,林丫頭怎麼就不能多讓人省心一會?
還有這個嫣雨,不是傳聞挺聰慧的一個女子嗎?
怎麼就老往,呃,火口上撞呢?
「嫣雨姑娘啊!要是準備好了,就開始吧!」還是趕緊開始比試的好,免得由橫生枝節。
「嫣雨要表演的這首曲子名為《賀軍歸》……」
一陣歡快的樂聲過後,嫣雨嬌美若黃鸝的歌聲在大殿上響起。
歌詞大意是說:遠征的軍人們凱旋歸來了,無論男女老少都前去歡迎,向可敬的軍人們表示他們的敬意,他們的欣喜……
不知不覺間,殿中之人皆是聽得如癡如醉。
林靜亦仔細的品聽了一下,不禁也暗暗點頭。
即使不喜歡嫣雨這個人,但是對於她的唱功,歌喉,以及她在音律上無懈可擊的造詣,林靜都是深覺敬服。
「好!嫣雨姑娘不愧是有『音絕』之稱的啊!」出聲的是一個面容清俊的翩翩公子, 「所謂繞樑三日不絕,便是如此吧。」
這人是誰?
眼神中的欽慕灼熱的幾乎能燙傷他人的眼。
慕容皓的女人竟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肖想?
「他是禮部尚書張離的獨子——張恆……」楊紫衣見林靜皺眉疑惑的樣子,便小聲在林靜耳旁解釋道。
哦!原來是「癡情公子」——張恆!
對於嫣雨的事,雖說林靜「來」的時間很短,但是只要是關乎這個女人的事,她還是很認真的打探過的。
所以,對於張恆的事,她便也知道一二的。
父親位居當朝尚書,本人又生了一副好相貌,固而養成了一副偏好吟風弄月的性子。
當初在嫣雨樓見到嫣雨的時候,適逢嫣雨登台獻唱,僅聞一首曲子之後,便驚為天人,從此深深愛慕於她。
甚至數次為其一擲千金,只為博其一笑。此事曾經在和陰城一度盛傳。
本也是很老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若能成事,倒也不失為美談。
只可惜四王爺慕容皓從中插了一腳,硬生生的奪走了嫣雨。
為此,這個癡心的男人甚至差點失去半條命。
也正因為此,禮部尚書張離才果斷的選擇站在了二王爺——慕容烈一黨。
這倒也無可厚非,雖然做父母的很難接受一個風塵女子做媳婦,但要是比起兒子的命來,大多數的父母還是會選擇妥協。
「林靜!林靜!」
「嗯?」林靜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向楊紫衣。
怎麼了?幹嘛這麼大聲音?
「你在想什麼呢?到你了!都在等著了。」楊紫衣微微皺皺眉,提醒道。
居然在這個時候走神?
連葉老頭叫了她兩次都沒聽到。
「皇上!」林靜溫溫一笑,「民女可以借用一把琴嗎?」
「呵呵!准了!」
瑞帝應聲如此爽快,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林姑娘,你平時慣用什麼類型的樂器?」春風般和煦的男聲在林靜耳旁響起。
聽到這樣的聲音,林靜下意識感覺很舒服。
抬眼看過去,見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儒雅男子,面上正帶著淡淡的笑意等著林靜的回答。
此人便是瑞帝的御用琴師——司凌宇。
「先生,您好!」問好的話剛落,林靜便有些不好意思,怎麼突然湧起現代的禮節了?
「呃,好!」司凌宇微微一愕,而後又開口問了一句:「林姑娘想好用什麼琴了嗎?」
「先生幫我選一把古箏吧!」林靜微微一笑道。
司凌宇淡淡一笑,看似很隨意的遞過來一把,「試試這把吧!」
林靜眸光閃了閃,這是一把上好紅木製作的古箏,一看便知是把絕世好琴。
「謝謝先生!紫青會好好愛惜的!」
琴曲需要知音,好琴也需要伯樂。
看見對方遞過古箏時,微微攢起的手,以及依戀不捨的眼神,便知這是其珍愛之物。
「春江潮水連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 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 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 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 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 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 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 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 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 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 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 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 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 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 落月搖情滿江樹。」
曲落,聲消,滿場寂。
清然純淨的詞曲,淡雅清新的歌聲,絕美超然的面容,一時之間,動了誰的心!